坐落着一座有五个重檐尖顶的棕色建筑,每个重檐顶的舞伎都镀上了纯金——这里就是马六甲苏丹的王宫。
帕杜卡王子跪在地上,痴迷地看着一个红发绿瞳的少女的眼睛,仿佛被两块闪闪发亮的祖母绿夺去了所有意志。
卡罗丽娜伸出修长的手指覆盖在水晶球上,双眼翻白,口中道:“火,我看见火。一个恶魔向西出发,一个恶魔已经绕过了海角——炮火会降落于这座城,就像神的愤怒降落于君士坦丁堡,这座城会陷落!
黑色的暗影正由西方的海面上向东漂浮,那是人类的曙光,却是你们的灭顶之灾!”
帕杜卡王子道:“圣女,请开示吧,何人才能解救这座城?”
卡罗丽娜道:“火炮,巨大口径的火炮;象兵和城墙都无法阻挡的邪恶力量。快,快去求救,寻找你们能找到最强大的火力、最多的盟友!你们需要比那黑色的暗影更早找到永生的黄金圣杯,圣杯中的药师之泪会复活神圣骑士,只有圣杯骑士聚集,我们将得到永生,伟大的君士坦丁堡将重新坐落于大地之上!”
帕杜卡的仆人中有人面色露出恐惧之色:“异端□□,这是对于真主的不敬,真主安拉,求你洁净我们的耳朵,保佑我们的国家,你们,你们这群异教徒会下地狱!”
卡罗丽娜像陷入疯狂一般哈哈大笑,:“你们才是异教徒,你们都是异教徒!!!你们会被烈火审判,你们会下地狱!”
“黄金圣杯?药师之泪?”帕杜卡王子喃喃。“不可以相信那个从阿拉伯商人手里买来的色目女奴的话!”一个马来面孔、老妈子般的人物拦阻道,有意思的是,她虽然穿着马来半岛的宫廷服装,却在脖子上同时挂着佛牌和新月标志,包着头巾。她念一句真主,念一句佛,道:“王子殿下,小孩子抱着黄金在路上行走,可是会被坏人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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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的新国王努曼艾尔一世望着那张办公桌,仿佛昨日重现,他雄才大略的堂兄若昂二世还站在那办公桌前似的。
虽然他堂兄生前极力扶立自己的私生子,并不想让他登上王位;旧贵族不满若昂二世的行事风格,多次策划宫廷政变和刺杀,而努曼艾尔也亲眼看见自己的数个血亲在波谲云诡的王位继承权之争中,计划失败,被流放,走上断头台。——他的亲哥哥就被前任国王亲手刺死。
(回忆中)国王若昂二世将一卷羊皮纸狠狠地摔在办公桌上:“西班牙伊莎贝尔那个娘们还真相信地球是圆的,大地有尽头,转个圈就能达到印度?!
哥伦布区区一个贱民出身,居然胆敢大摇大摆地停靠里斯本港,向我炫耀他到达了印度?印度?!不,看看那些还在用黑曜石当武器的野蛮人!带回来又是红薯又是土豆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们会是印度人?哥伦布不会是疯了吧?
我们要的是黄金和白银,是约柜上的黄金和白银,是流淌着蜜和奶的土地!”
还仅仅是王子的努曼艾尔道:“陛下,教皇大人不是为您和西班牙讲和了吗?”
“哼,亚历山大六世,那个老奸巨猾的□□,根本就在偏袒他们!
想我葡萄牙舰队在非洲沿岸建立的堡垒、收获的黄金、征服的土地和奴隶,我为圣殿奉献了多少黄金,我资助了多少给医院骑士团和锡安山修道院和金百合花隐修所?是我的舰队赶跑了东方的异教徒,是我的舰队将天主的救恩播撒在那些野蛮的土地!(嗯,指屠城、掠夺黄金和人口贩卖)这本来是我葡萄牙舰队的殊荣,是天主的恩赐!如果不是我们的舰队,神圣罗马帝国早已岌岌可危,奥斯曼土耳其、埃及波斯的那些异教徒不光拿下君士坦丁堡,连威尼斯、热那亚这种卑鄙的商人的都该沦陷了!
法国、普鲁士那群臭烘烘的不知廉耻的新教徒,嚷嚷着改宗,神圣教廷对他们视而不见!
如今亚历山大六世居然说什么‘我已将哥伦布已经寻获及正在探寻之新地,全托付给了西班牙管理’?什么‘这是上帝的旨意’?
见你妈的鬼!
他们向西,我们便向东,我们的舰队什么时候才能绕过风暴角?”
努曼艾尔一世叹了口气,他不像堂兄那么激进,但:是啊,西班牙的哥伦布都发现新的大陆了,我们的船什么时候才能绕过非洲的尽端,暴风骤雨的风暴角?又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印度呢?
天父啊,你可站在你虔诚的信徒这边吗?
一个穿着锁子甲、带着银色头盔的骑士上前,道:“陛下,如果有下次远航,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愿意秉承天主的荣耀!”
突然,里斯本港口欢庆的钟声响了起来,欢乐的消息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地朝皇宫涌来,终于,信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陛下,陛下,瓦斯科-达-伽马!达-伽马船长!回来了!”
新国王虔诚地划了个十字,对阿方索道:“你为上帝尽忠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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