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商人家低贱的女儿,说话好没教养,我明着告诉你,要是不快点生个一男半女,我们按照七出之条,休弃了你,把你退回去都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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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头堡。
吟霜望着拜帖,心中纳罕。“舅舅家为着表姐争嫁东杨的事儿,两家都闹断亲了,今日突然登门拜访,到底是何用意?”
闵少悛道:“依乔老虎的品性,决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托辞我们要去华山拜望恩师,避一避吧。”吟霜点头称是,二人却待闭门谢客,却见戈夫人兴高采烈地迎上来。
“妈,你跟舅舅说什么了!”吟霜赶紧问。
戈夫人一脸喜色,道:“你舅舅今日倒是一转之前那该死的性子,说嫁女的事儿他也有不对,都是当父母的,为了儿女太操心了。咱们亲戚里道的,不应当断亲了,送了好多礼物,还问了你姊姊的去向呢?!”
吟霜和闵少悛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色:“妈,他问我姊姊什么了?你告诉了他什么?”
“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呀……我就把你姊去定海投靠韩大人事儿告诉他了,叫他不要太自责。”
“妈,你糊涂!!”正在此时,对话被门外敲锣打鼓、鞭炮声打断了,里长、乡老抬着“光耀门楣”的牌匾在云头堡大门请赏。
“戈家大小姐嫁到建宁,年纪轻轻就跟着杨公子做了建章伯爵夫人,还被皇上亲封诰命,列入宗祠,记录在乡史县志上,这真是名留青史光宗耀祖啊!”“戈老爷在天有灵,保佑啊!”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云头堡的人面面相觑。
里长道:“恭贺戈夫人——大小姐这会子真是出人头地啦!万贵妃娘娘说了句,要召她进宫说话,当地的知府知县一层层传下来查籍贯,查明咱们戈老爷一家世代良民,戈老爷还在宫里当过差,真是家世清明啊!”
却见谢若悬黑马飞骑而来:“戈夫人,二小姐,闵少庄主——我刚从袁总兵那里得知事情的原委,还记得当年为了帮助重伤的杨三弟突出东厂杀手的重围么?当时我们做假婚书一封,如今却被人当了真——乔家和杨家,怕是会对大小姐不利……
现在大小姐不在云头堡反而安全。
只能期望他们永远不要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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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一上,龙心大悦。从下半年打到冬月,又近年关了。礼部选取吉日,宣召沈自丹、赵祜龄还朝,并获胜将领进北京晋见,封赏加爵。
宁波府。整个绥远侯府沉浸在一片喜气中,也是为了给周敏静道贺和冲一冲晦气,庆祝备宴,敏静刚服下沈自丹送来的解药,犹有病容。
“国公爷。”因为敕书已下,戈舒夜学着黄云的样子,提前改换了称呼,恭贺周敏静,敏静脸上表情却有些不自然。戈舒夜上前,要将印信和虎符交还给他。素手伸出,鲜红的指甲已经在攀城拔寨中折断了,边缘毛糙,在海水和火药的浸渍下,原本柔嫩的皮肤也变得粗糙、干裂了。在敏静要将虎符收回去的那一刻,她的手突然合上了。
“我还有一事想问,请大人真诚相答——出发前,大人真一丝不知沈自丹用宁波水师做诱饵的意图?”黄云出声提醒:“戈姑娘大胜之喜,这吉利日子干什么呢?”想要阻止这场马上就要剑拔弩张的谈话。
敏静先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过来戈舒夜的意思:“你怀疑我叫你去做替死鬼。”
疑窦渐生,嫌隙遂起。
“我身上还有西厂暗探的嫌疑,如果从大人的角度想,既然得知西厂想害我,便用西厂的棋子去替代我,让他们自相矛盾——这招棋很高妙,很合理。把虎符和指挥权交给我,是这个原因吗?”
古仁人志士,请给我智慧吧,该如何跨越这人与人之间的鸿沟?
真诚。
“我把虎符交给姑娘,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在所有的人选中,姑娘是我周敏静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胜任的人。——主将丢失虎符是要杀头的,如果我认为你是西厂的探子,这一项就够了,虎符绝对不会交出,也根本不必等到岛上。”
戈舒夜眼珠转了几转:“你的推论是合理的——但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会认为我能胜任,超过韩偃、黄云。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可是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周敏静目中热泪直视着戈舒夜,目光灼灼,从代表高位的台阶上一步步下来。
周围人皆诧异,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说什么,为什么会情绪这么激动。
“是我打赢了这场仗,而我却一无所有?”戈舒夜目光游移地、仓皇失措地道。
“是的,是你打赢了这场仗,是我盗窃了你的胜利、盗窃了你的荣誉,就连这公爵之位,也是用本该属于你的功绩和荣耀换来的——这是你殊死战斗所挣得的一切!
这些金帛,这些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