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他们眼前晕倒的,顾遥眼疾手快地过去托扶了一手,不过他的胳膊还是撞在石板上发出了响声。
顾遥默了下,抬起头询问里面人:“王爷,这要怎么办?”
这人已经晕过去了,顾如落在他的半张脸无所谓道:
“谁让你自作主张扶的,将人放在地上。”
顾莲生身上的衣摆缀在地上,头沉沉地向下着,一双眼睛闭着,唇泛白地干着,身子的重量都是顾遥提着的。她迟疑地将人放在地上,才又退回了顾小王爷身边。
她若不是看王爷脚下一顿,显然是紧张这个人的,否则也不仅仅是罚跪那么简单。她自以为洞察顾如的心意,忙上一把,没想还被王爷说道一句。
她叹气,然后转头向王爷求证:“当真不管他了,需不需要去找医师给……”瞧瞧。
话突然断在喉咙里,顾如朝她看来,眼上没什么表情,顾遥却从眼睛里读出一点东西,正琢磨着就听顾如说:“不必管他,也该涨涨记性了。”
“先找人把他拖回自己院里吧,省得在这碍眼。”
“那…属下这就找人把他从地上拖回去。”顾遥看她。
“……别死了。”顾如换了话,“还是抬回去吧。”
顾遥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找来了门外巡岗的侍卫,然后将人给扶回院子里去了。她方才看了眼,衣袍下的膝盖怕是都破皮了。
这让她不由想起顾小王爷以前的手段,确实放在顾莲生身上的算不得什么。谁让那小影卫敢顶撞王爷,还意图为旁人求情。
不过…她总觉得王爷对他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具体上她说不上来。
“顾遥,进来。”
她刚想着就被顾如叫了回去,顾不得再往深了去想,就跑进殿里。跟在顾如身后,等人在榻上坐下,方才在一旁的矮凳上落座。
有两个侍人在收拾着凌乱的案桌,知道主子和顾十二有事要谈,便也利落地摆上两盘糕点,然后识趣地退出去带上了门。
顾如摘了盘里的葡萄,就着皮扔进嘴里,嚼了两下道:“顾九那事查怎么样了,可如他指控一般。”
其实她心里也门清,不记得的事她多半都没做过,还是这种无缘无故杀人父母的。若是真的,反而不怪顾九了。
不过别的也就算了,这种泼来的脏水还是要查清的,她心里也膈应着。
顾遥从怀里掏出连夜查证的资料,摊在桌上容顾如过目,转了凳子面向主子:“全都查清了。”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那时王爷也才十余岁,也没有能力无理由杀人。属下经过细细调查,找到了当时的人,才知道分明是一场乌龙。”
她的眼睛看着顾如翻着的供词和记录,继续道:
“主子是否还记得一次去南山,主子因为和皇夫吵架了,便带着一众侍卫抄近道去。路上遇到了劫匪,形势危机,当时有对路过的夫妻被杀了。好在底下的都是武功高强的才能保得王爷安全。”
顾如没什么心神地听着,颇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皇夫得知了,还安慰了你一阵,几夜见您做噩梦都守着您睡。暗地里打听了那对夫妻亡故,留下一个男孩可怜,就派人暗中给了银子补偿。”
说到这里顾遥免不了生气,连语调都是沾着火的:“那个男孩就是顾九,王爷什么都没做,皇夫还好心照拂,他倒好,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顾如这才说了句话:“还真是费力不讨好,父后也太善良了些。”
“谁说不是,主子您往后边看。”她伸手过去往后翻,“皇夫见那个村子里常年被匪寇抢劫,在朝廷剿匪后就将缴获的脏钱还了回去。”
顾遥冷哼着:“那些愚民,不知感恩,为着钱争得头破血流,反过来骂朝廷。更是扬言那些匪寇就是京城里养的,那些枉死的人都和皇室脱不了干系,连……”
“连什么?”
顾遥注意着顾如的脸色试探着说:“连路过的王爷您也不能幸免,被污蔑成杀害夫妻的人。”
“属下气不过就将人给处置了。”
顾如缓慢地抬眼。
“没有动私,属下就是将人送官了,至于别的就看官府怎么办了。不过恶事做了这么多,也该有报应了。”顾如一点没有同情人。
“或许顾九也是听信了,所以想要报复主子,潜伏在府里多年,就想伺机动手。”顾遥认真道,“哪怕如此,也是留他不得的。”
“等同叛主,几乎能判重罪。”
“行了。”顾如制止了,她将葡萄推到她面前,顾遥也不拘礼,拿着就吃,然后听见她主子说。
“便罢了,留他一条命。”
顾遥刚吃下去还没咽的葡萄都惊得从嘴里滚出来了,“您说什么?”
顾如面无表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您说了算。”她又拿起葡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