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回了林府的兰芝就见了竹青过来:“姑娘,我家公子说请您过去找钱木匠。”
说完话,偷偷地低下头捂嘴笑了一声,惹得不知所以然的兰芝不解地看着他一眼。
不怪乎竹青偷笑,实在是自家公子今日的模样太过于好笑,二十多岁的人了,且早已在兰阳县名声鹤立,今儿为了陪兰芝姑娘,可谓是好好收拾了一番。
不说让给马车熏了香,好好擦洗一番,就连自己穿戴的,都挑选了一个时辰。
一会儿觉得靛蓝色太过于成熟,一会儿又觉得月白色太过于淡雅,活脱脱一个美娘子上身,恨不得把那衣柜里的衣服给扔了,再重新裁做几件。可那衣服明明是竹青专门吩咐了人去府城最好的绣娘做了三个月才做出来的,哪儿就有自家公子说的那般不堪。
料子明明是千金难求的月云绸,绣花更是精妙,用的丝线都是专门找人根据衣服配的色,戴的饰也都是公子自己用惯了的如意配,怎的被公子一说,全成了不值钱的玩意儿。
竹青想起刚刚自家公子的样子就忍不住偷笑。
这边兰芝跟着竹青来到府外停着的马车旁边。
兰芝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内,只见林平之一身雪青色缂丝祥云纹袍子,头戴青玉镂空冠,腰间佩着一支墨玉笛。
见了兰芝进来,嘴角勾起笑,说了句:“来啦,正好那钱木匠我早上遣人去的时候在,咱们现下就一同去看看。”
兰芝当然没意见乖乖回了句:“嗯嗯。”
俩人做在车内,因着路远,开始聊起天儿来。
林平之先开了口。
“可想好日后的打算了?”林平之知道,兰芝大概率不可能一直在贺家当女先生,故而才问了这一句。
“嗯。”兰芝也没瞒着,直说:“待学园开始招生后,我想辞了在贺府的工作,专心在学园里教学,到时候也能轻松些。”虽然那学园还没开始建,但兰芝可就是早早想好了以后的日子。
自己做主到底要比在别人家里做活要轻松些。
“嗯,到时候去可以去你学园里边挂个职,应该还缺个医师的位子吧。”林平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怕待事情完了后,真没自己啥事儿了,就提早说了。
兰芝也才想起来还得给园里找个医师,毕竟这真的没120来,况且那学园离林平之那医馆也近,到时候也方便。
“行,既然林大夫说起,那就到时候请您来看照学园了。”兰芝不客气地说。
林平之巴不得呢,听兰芝这么说,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马车里凉爽,虽是到了夏末,可这会仍有些热,林平之在暗格里放了几大块冰,镂空的设计,凉气被风吹着带进来,倒也不觉得热。
马车由竹青驾着,不光快还稳当,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钱木匠家。
钱木匠早知道今日有人来,故而见了兰芝直说:“那图纸可是姑娘给的?”
“嗯,能做嘛?”兰芝直接问。
兰芝这话让钱木匠大笑起来:“做,怎么不能做,姑娘可别小瞧我这个木匠。”
说完,就进屋拿了个东西给兰芝。
兰芝上眼一瞧,这,这不是我给的积木嘛?这钱木匠只一晚功夫,就做了个小件出来,这让兰芝可开了眼。
兰芝惊喜的左摸摸右摸摸,有些高兴。
“这,这一晚做出来的?”兰芝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不然呢,我这钱家招牌可不是用来看的。”钱木匠拍着自己胸脯说。
两人投了趣,转而回了屋拿着图纸研究起来,只剩林平之一人在屋外晒着太阳。
不过还好有竹青在,给林平之找了块凉快的树下,又端来了茶壶,林平之便一人在这品起了茶,丝毫没有想起今早请假时那医馆老板的半分不愿。
自从这两个月来,林平之可谓是几天请一假,虽医馆不大,大夫倒是能顾上来,可耐不住来的人都专指名让林平之去啊。
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可那是十几个啊,那些丫鬟能被主子派出门开找,那必然是个嘴皮子厉害的。
每次来人,那老板都照实说林大夫请假了,刚开始也没人在意,只以为林大夫有事儿,可来了四五次,一次都没请到,那丫鬟就有些生气,前儿还在医馆吵了一架,说是医馆里的人瞧林大夫生意好,故意不让林大夫知道自己有病人,想要以此来排挤林大夫。
那老板听了这话,苦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天晓得自己巴不得让林大夫天天上班呢,怎么可能让他请假,还要排挤他,要是自己真干出那事儿,不是自己疯了便是那林大夫疯了。
那丫鬟不依不饶,吵的老板是头疼的厉害,只好遣人去找林平之了,这才作罢。
那医馆老板自己在馆里受着气,林平之却在这悠闲地喝茶,若是让那老板知道,估摸这半年,是每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