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毕业季,星海光来和白鸟游已经二十二岁了。
日本大学的毕业季是四月,而阿根廷那里是八月。白鸟游在的班是海外留学生混班,这里面有不少亚洲人,他们通常会提前拍下毕业照,等规定的月份一到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也就是说,白鸟游在上一年的冬季就在阿根廷圣马丁学院拍了毕业照,她在四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回到早稻田大学。
2018年3月,春意盎然,温暖笼罩这座被称作首都的城市。现在是下午四点,白鸟游刚从圣马丁国立大学走出来。
“我三月底就回去,应该会在羽田机场下飞机。”白鸟游接通了北信介的电话,她和表亲许久未见,这几年的联系更是少之又少,“信介哥,你……要来接我?”
“对。我还在放假,没关系的。”北信介心情不错,他长话短说,把最近放假的状态说得明明白白。北信介的语气有些埋怨,接着对她说,“我很久没见过你了,你也真是,这几年也没打电话回来过。”
“学业上的事情挺忙的。当然,请放心…英语授课对我来说是没问题的,只是我想在课余时间充实一下……比如,学多一门外语。”白鸟游不想让家人担心,她觉得好不容易联系一次,不开心的事情就暂且不提了,“这段时间忽略了家人,抱歉哦。”
“没有责怪的意思,我想说,我已经等不及要见到你了,游。”
“我也是。”她轻轻地回应,“说起来,信介哥毕业后在做什么呢?”白鸟游知道北信介大学时修的专业是农学,她在两年前还没来得及和家人问安,匆匆忙忙就出国了。
北信介被问起职业的次数频繁,邻里邻外都回应了遍,他自然地回答:“以前说过的,我毕业后大概率会在兵库务农。”
他的幸福不在别处。兵库的稻香、飘落的残花,还有偶尔会驻足观望的姬路城……这些就够了,北信介想用一生去感受亲和的事物。
每个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在星海光来出现前,白鸟游还是一个只爱自由,只凭直觉的人。
“那我到时候去接你。”北信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他不知道电话对面是什么情况,坦然说出结束语。
“好。”
白鸟游抿了抿唇,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和邻居打完招呼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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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白鸟游从东京羽田机场下飞机。两年内发生的事情是说不尽的,例如秋崎前辈是怎么和她的男友和好的,她和星海光来之间有多少次联系……
白鸟游下飞机后快速通过通道口,她看得见自己的家人在等着,以此为动力,腿部的肌肉线条留住归途时深刻的印记。
她扑向来接机的北信介,抱了个满怀:“信介哥!”女人高兴地在他怀里笑了几声,音色清脆。
“回来就好了,”他抚摸她的脑袋,庆祝她回归了日本的磁场,“现在要去哪里?长野?还是兵库?”
白鸟游接过话茬:“或者是东京多摩区,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回日本了。”
“你们还在一起吗?”
“一直都是的,信介哥。”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从北信介知道他们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六年之久。
星海光来和白鸟游被彼此的事业和学业拖了太久,太久。
北信介觉得是时候说出那些话来交代初经□□的白鸟游。
“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北信介和白鸟游走出机场时说话只说到一半,他突然发觉说吃这些话的时机不够成熟,可星海光来和白鸟游已经不再青涩了。
——“你就把他带回兵库吧,我和奶奶会祝福你们的。”
北信介不知道该迷途知返的人是白鸟游。
“我会的…等等……要不现在打电话问问他吧?”她听完这些,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眼睛眨得越来越快,连电话号码都摁错了,根本就忘了联系人一栏里记录了星海光来的电话。
“怎么…按不到对应的数字……呃,信介哥,我以后再告诉他吧……”
她的手心有些出汗,为打断这种惊慌失措而把手机收回包里,她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些。
北信介像看小孩子一样对待白鸟游,他觉得自己的小妹妹无论过了多久都是需要照顾的对象,“你记得就可以了。”
他拍拍白鸟游的肩膀,平静地说:“不用紧张,这些事情也是靠你自己决定的。”
记得谈论这个话题还是在几年前,白鸟游和星海光来那时候都在憧憬婚姻。没有多少青年会去质疑一段婚姻给人带来的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幸福。白鸟游看得更远些,她知道一段婚姻的首尾必须是充满正式的,因而不敢郑重其事地答应星海光来嘴上说出来的话。
他们的过往少得可怜,可经历的每一件事单拎出来都是大事。星海光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