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台每年都会让学生填写志愿意向,算是一种单纯的调查问卷,除了高三、高二的学生会把它当做一回事之外大概没有一年级的学生会很认真地去填写。
那么,你决定好了吗?
他的梦中出现了一道空灵的女声。
昼神幸郎被往常的闹钟声吵醒,这是固定的肌肉记忆。改不掉,更戒不掉的起床时间让正在准备早饭的母亲有那么些头疼,她对昼神幸郎说了抱歉解释现在的情况,可能这次他又得啃干面包去学校了。
“没关系。”照常说出一句谅解的话之后昼神幸郎从冰箱里拿出袋装面包和牛奶便去上学了。
简单而又轻松,愉悦而又快乐。
这是他每天生活的总概括,毕竟构建出一个完整的人生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长野的七八月份,要是路过田间肯定能看到开遍的野花和蔬菜。这县城总给昼神幸郎带来遐逸,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感觉。
虽然容易被东京的城里人嘲笑乡野气息重之类的话,但昼神幸郎根本没想过隐忍,如果真有那种场面,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保卫自己一直生活着的乡土和最重要的东西。
当然,要是等他孤身一人的时候才帅气的话星海光来肯定会和他的专用颜文字一样暴走的。
昼神幸郎又像个怪人一样突然在路上从面无表情变成笑脸盈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各种各样的人踏进他的生活开始他也被填补了许多色彩。
星海光来,白马芽生,算上白鸟游,已经够好了。
这个青春,这个属于昼神幸郎的青春。
自习课是少有的,特别是在早上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是中年妇女,工作态度很认真,对于升学班,尖子班的东大上线率估计运筹帷幄,早大上线率也十拿九稳。
与其说她是老师,不如说是正在博弈的棋手。
昼神幸郎看着发下来的志愿表,填了基本信息之后就没有动过笔了。他在没头脑地想,去年的今天那个十七岁的昼神幸郎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填过这种兴趣类的调查问卷。
其实换作刚刚高一刚入学的时候他说不定还会神气十足地填上日体大之类的体育强校。对于排球,他是执着过,但那种扭曲的执着在遇到星海光来后一点点分解。
能做到什么程度就放手去做,剩下的事情剩下再说。星海光来的话,大概每一句有意义的他都记得,这些足以改变昼神幸郎对世界的看法。
昼神幸郎填下了自己的志愿,几乎都是医学专业颇具优势的名校,他的邻座是白鸟游,他有时候也会去看她在做什么。
这一瞄不要紧,他可是第一次觉得白鸟游这个人厉害得可怕,心平气和地填下了早大的志愿,明明连全校前五都挤不进去,要是其他人知道了,她也真会被别人说做痴人说梦。
新班级给他的感觉还行,和以往没差,同样是三年级学生的排球队经理草色礼子目前和他以及白鸟游是一个班的。
草色礼子是班长,如愿以偿地拜托副班长三年满贯之后她的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就连成绩都是粘着班级前十不放的。在升学班竞争,有时候也不比打排球的困难少。
安安心心交上志愿表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又少了一个问题,真不错。昼神幸郎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确定吗?”还是排球部的教练艾伦·墨菲,他对排球队的三年级部员确实搞不懂,除了白马芽生的志愿和目标像样点之外其余的三年级队员相当不符合预期。
艾伦·墨菲看了那张志愿表:
第一志愿,北海道大学兽医科。
第二志愿,东北大学兽医类专业。
第三志愿从原本的早稻田大学动物医学科改为了东京医科大学兽医类专业。
艾伦教练的脸板起来,皱纹虽少,但还是明显看出他的不理解。昼神幸郎的出身,他或多或少知道。可艾伦教练没想到昼神幸郎会有比昼神家的名誉,比打排球更喜欢的事,他的意思本是想劝昼神幸郎仔细考虑,可貌似这个人不需要太多推动和引导,“为什么第三志愿填了又改?”
“光来的女朋友要去那里上学,我和他女朋友认识,到时候自我介绍之类的事情会让我很尴尬。”
“就因为这个吗?”艾伦·墨菲挑眉问道。虽然星海光来恋爱的事情,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八卦到的,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女朋友的影响范围会如此之大。
昼神幸郎不想和艾伦·墨菲纠缠太久,办公室本来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一直都认为他自己是好学生。他走到门口时又想起来有话没说,便微侧着头,“我是打算高中毕业以后不打排球了,还请您别觉得奇怪。”
“或许您想说我是排球世家的一股清流…啊……我真心觉得这种称呼听起来很怪。选择兽医科完全是个人喜好,我不觉得热爱是坏事。”他自言自语地说。
别过了头就好。昼神幸郎藏起的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