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在我看来,他也和阿姐的父亲一般是一个国王。只是他统治的地方没有边界,只要是有钱物的地方都可算是他的国土。他的国家,没有子民,只有铜钱和银锭,所以用到这些的人,都默默的归了我父亲。
我父亲的国度,无需忠诚,只需诚信和对钱原始的贪婪。早年他不过是北国数一数二的富商,尚有人知晓。如今他坐拥天下半壁银钱后,越发的隐匿声名。南国和北国的皇帝自是知我父亲,但也知他绝不参与政事,也便不再寻觅。
阿姐怕是从她皇伯父那里听过我父亲的事,所以早早的猜到了我的身份。但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他的父亲。今日,难得她有求于我,我难以推辞。早早的便吩咐下去。重金征召的死士远远跟着云庆之的部队,随时把消息带给我。
可北边的战况还是让我担心,便换了衣裳,梳理男子发髻,下了山。到了我家南方最大的铺子里,让掌柜清点可用库银。等候期间,一个小童递了一盏茶来。他递完了,却不走,愣愣的看着我。“怎么,有事?”
“姐姐,你是北人吗?”
我一愣,我早已学会了南音,自认走在街坊里,无人听的出。还有我一幅男子打扮,怎么他就一眼看出我是女子。我的惊愕代替了回答,愣愣看着他。
他明白我没有否认,一笑道:“主人,莫怪。”小的是北边逃难来的,小的记得主子身上这种结扣好像只有北人会打。南边这里的人是很少这样打的。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今日穿衣太过仓促,自己胡乱打的结。没想到这下意识的结扣也把我北人的身份暴露无遗。我暗暗佩服眼前的小子眼尖心细。仔细看他,原来和我一般大,个子比我略高些。骨架子已长开,但皮肉未跟上,瘦的可以。脸色也白的吓人。但眼神中有一种他不该有的东西。一时我说不上。
“那女子,怎么看出的呢?”
哪知他脸一红,低头喃喃道:“主子,肤白娇嫩…实在不像男子。”
这话虽说的欲言又止,但中间的巴结奉承还是有点门道了。
我一听噗嗤一笑。心想这小子八成才刚刚学奉承这门学问。说巴结人的话还是这么羞于启齿,平添了一份可爱。“你叫什么,北边哪里人?”
这时掌柜来了,以为这孩子说错话,惹恼我了,抢着说:“主子莫怪,他是刚收的乞儿,平时见着挺伶俐的,才让他侍奉主子茶水。但规矩毕竟学的少,惹主子不高兴了。我立刻带他下去。”
我摆摆手,“张掌柜误会了,他没做错事。相反他很细心,将来定能助你。”
掌柜见我如此说,脸泛喜色。“多谢少主人。这次收的乞儿里,他是来的最晚的,那瘦的看着都可怜。可几日下来,他重活虽做的不如别人,可只要是他做的活必是弄的干干净净。让人欢喜的。加上他还识字,我便让他在这里帮忙了。哦,对了,这是少主人要的账目。”
我接过账目,看了一眼,撇了嘴,“只有这些?”
掌柜显的格外吃惊,“少主人,这已是我们手头银钱最多的时候了,不少了。”
我当然知道这账目上数字比之去年已是多了许多了。但这些钱离我开的赏银,还有十万八千里。我换了个话题,“掌柜,你可认识什么江湖侠士?”
掌柜更是吃惊,“老生一生本本分分,唯一认识会拳脚的怕就是镖局的那群人,他们算江湖侠士吗?”
我听的又好气,又好笑。
掌柜见我如此,忙替我着急的说,“少主人,惹了什么人了吗?,速速告诉老爷,他定有办法的。”
我立刻出手阻止,“不可告诉我父亲。”我当然知道父亲一定有办法,可怎么和他说?让他知道,定把我禁足,抓我回北边都是有可能的。我理理气,笑着说:“怎么可能是我,我不是整整齐齐的在这里吗?是我一个朋友,被抓壮丁,参加了云庆之的部队。他家里担心至极,怕他死在北地呢。”
老掌柜一听,舒了一口气,“是朋友呀。不过,我听说,云家这次去的都是云家的家军,不存在抓壮丁呀?”
“他是个厨子,可能云家少一个厨子才拉上他吧?”
我努力的编着,老掌柜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眼神里不解多于担心。“一个厨子朋友,要这么多钱去…”心里泛着嘀咕。
我实在编不下去,打发掌柜道:“老掌柜,我随便问问。你也别放心上。不过这账上的银钱可别动了,我是要随时支取的。”
前一句,老掌柜听了如临大赦。后一句,让他听的汗透衣背。少主人要用这么多钱干什么?去救那个厨子?还好少主人不是立即要,掌柜说了声是,便打算下去筹措了。
掌柜刚出门,我打算起身,房里有个声音问道:“主人,打算救的不是个厨子吧?”是刚刚那个少年,他还没走。
他眼睛带光,显得特别显眼。“云家出征之际都是带的自家的家兵,厨子更是跟随多年的兵士,怎可能是大街上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