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唤了阿姐,她眼神略带哀思的看我,让我一惊。正当我为她担心之时,她已抬头,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向着众人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妹,法号-灵空。灵空,见过姐姐们。”
我立刻向一众贵女点头行礼。女官们在阿姐旁铺上蒲团,好让我坐下。当我刚想坐之时。
“伏鸢神尼师傅不是不收徒弟吗?我阿母可是托了好些人情都没成呢。”这话显是说了一半,没收成谁,□□点的都明白了大半。
“灵空是师傅故人之女。从小疾病相缠,大师点破需入寺修习功德,方能成活。故从远地前来修习。”
伴着阿姐的解释,我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坐下了。
“王家姐姐,你今天来得如此匆匆,可还记得带字帖?”王家姐姐看向她的侍女,她的侍女对她摇摇头。她显得也很抱歉,刚想说什么。
“今日在我佛寺,本应我准备的。我寺里也收了不少名家所抄写的佛经。早就该给大家欣赏的。但灵空说她是第一次见各位,该由她准备的。”说完给我点了点头。
我立刻起身,取来字帖。“今天在各位面前献丑了。这些本是我父亲收藏的字帖,后捐给寺里了。今儿拿来供各位姐姐鉴赏。”
传看之际,有人惊呼道:“王姐姐,还有你叔公的呢?”立刻便有人把那字帖递到了王家姐姐面前。
王家姐姐收到后,仔细看了看,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姑娘,你父亲有心了,世人只知右军,却不知,在王家,有些叔父字更胜一筹呢。”
众人本以为王家会姐姐会认出一两副赝品,没想她一个王家人如此说,便没话了。可我却明白王家姐姐那一眼的意思。我些字帖是我父亲所藏,可这些字绝不是从什么市场书画店买的。而是堂堂正正从王家大门出来的,怎可能有假。而王家姐姐看到这些自己叔父引以为傲的字帖出现在这里,立刻明白我父亲应该是王家的座上宾。甚至是尊贵的客人,值得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去取悦。
众人各取自己所喜,便开始抄起来。阿姐的女官点起了香,也开始准备起茶水,极小心的放在各家贵女之间。一时间清茶的青涩与所携的山间轻冷随着热气在贵女间传开。而桌中间所点的香,明显没有茶的肆意,变得淡不可闻,却依然烟魄妖娆。
有鼻子尖的道:“今日的茶,好香。”
立刻被其他贵女冷眼轻视,怪她没见过世面。
我难得觅得知音,立刻回道:“姐姐,香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稀罕物。就是我们山里的茶,但图他个新鲜,采摘不久便制茶,一天制成,略省了一些步骤,但山里的雨露清冷都在这茶里了。就是我们山上茶树少,制的少,姐姐若喜欢,回头给姐姐些。”
那个姐姐点头称谢。
“这山上制茶?”
“山上本就有茶树的,乘云雾未消时采摘便是。我家家仆里正好有会制茶的好手,不过顺手的事,也省的从山下运了。哦,对了,水也是山上的清泉水。姐姐们,尝着可好。”
有些姐姐,一听,便顺便喝了一口,明显对这茶色青绿的茶颇有好感,但却没说什么。
只一位姐姐问道:“灵空小师傅,恕我唐突,不知你俗家名讳是?”我本不知她是谁,可从声音,我立刻明白,她就是那个谢家姐姐。我看向阿姐,她点点头。
“我姓范,名林柔。”
众人皆吃惊,有些交头接耳道:“范家,哪里的范家。”
因为没有当面问我,我便当没听见,只有王家姐姐淡淡一笑。
“我师妹不是出自名门,范家也非门阀,列位不用猜度了。她就是小,早已仰慕各位,想来见见。才有了今天唐突,请列位莫怪。”阿姐这般说了,一些贵女才略平静。
但谢家姐姐似乎想起什么:“北国有一富可敌国的富商,在北国刚刚立国之时还倾其家财为北国修造了今天坚不可摧的城墙。我哥哥说,那个富商好像就姓范。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富商便在北国消失了。有人说其家财定被北国朝廷所收,但也有人说其隐至幕后,坐拥天下之富。”
众人看向我,我的脸立刻红了,在桌下的手也抖的无处安放。阿姐用力的握住我的手,看我快流下泪的眼,点点头道:“谢家姐姐说笑了,那北国的富商,怎敢把女儿送到南国,还是我的身边。不怕我以女为胁,让他供出军资吗?”
王家姐姐在旁边笑了,“公主,军资哪里够呀,让他也给我们修个墙,要比那北国的还要高,还要坚固。”
她这帮腔似的说辞,说的大家都笑了。
大家都笑了,我也不必解释了,毕竟我还没有练就睁眼撒谎不脸红的本事。但我突然想起,阿姐原来一直都知道,她却从来没说什么。她不介意我是北国人,也不介意我是商贾之后,在她看来我只是她的师妹,她的妹妹,仅此而已。
“王家阿姐贪心了。人家商贾的钱也是起早贪黑赚的,怎能如此敲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