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年(1932)不止有日军侵占东三省这一让人民悲痛的事,还发生了全国性的大规模霍乱。
国内形势可以称得上是“内外交困”。
这年秋,粤军奉命派出了部队入赣,姜凌宁从这个秋天到下一个夏天都没见着陶之时。
“二小姐,有您的信。”管家刚收了邮差送来的信件就马上交给了姜凌宁,“应该是小姑爷寄来的。”
正埋头算账的姜凌宁把账本往旁一掀,立刻接过拆开信封,逐字逐句地读完纸上的每个字,反复看了两遍后又小心地把信重新叠好,放到抽屉旁的小匣子里。
之前两人在码头相互表明心意后,陶之时按照承诺的时间跟着父亲来傅公馆提了亲。
一向胆大的姜凌宁难得害羞没怎么说话,可是姑姑姜敏却是黑着脸不愿松口。她嫁给了军人知道担惊受怕是什么滋味,更是怕自己的小侄女年纪轻轻做了GUA妇。
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姑姑不同意,姜凌宁也不能当场说“我愿意”驳了姜敏的面子。
于是等到陶家父子离开后,姜凌宁说:“姑姑,陶之时初吻都被我拿走了,我得对他负责。”
姜敏:“……”
又过了两周姜敏还是不松口,姜凌宁又对姜敏说:“姑姑,如果你再不同意,那我只能去拿走陶之时的童·子·之身了,那样我就能对他负责了吧?”
姜敏当场就觉得心脏一顿,被气得不想和姜凌宁说话。可她也知道自己侄女主意大得很,既然说得出就肯定做得到,两个小年轻都如此坚定,自己何必去做恶人呢。
要求一切从简的姜凌宁静悄悄地成为了陶家少奶奶。
因为陶之时随部队去了前线,所以她还是住在傅公馆。只是花钱她把傅公馆隔壁的洋房买了下来,重新装修后把陶父和其他亲戚都搬进了隔壁洋房。
同是新婚第一年,姜玥大着肚子和丈夫林郁在农历春节时来傅公馆拜年。
饭后两姐妹在后花园散步,姜玥摸着肚子慢悠悠地说:“二妹,你还是太冲动了。陶之时去了前线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有个什么,你可怎么办呀?”
姜凌宁看了姜玥一眼,耸耸肩不以为然。
上一世的轨迹里,陶之时是为了掩护爱国人士林郁撤退才成了牺牲的炮灰。如今林郁被家庭责任和名誉地位困在了广州,这样的牺牲根本就不会出现。
而陶之时虽然去了前线,可她早就做好了丈夫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在国内战场上避免没有意义的内耗。
所以尽管局势看上去紧张,可真要说起来也是相对安全的。
“谢谢大姐的关心,我找算命的师傅算过了,我家之时这两年就是要去北方,这是他的上升命格。”姜凌宁说得一本正经,“你看他去年和今年都提了衔,照这个速度下去,过几年他回来,可能我就是真的‘大官太太’了,到时候姐姐再想见我,还得让人先来请示。”
姜玥:“……”
去年举行婚礼的那天,姜玥感受到了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林家送的彩礼姜敏自己没留,反而往里添置了不少物品连同姜玥亲妈掏空家底置办的嫁妆一起送到了两人新婚的花园别墅。一辆辆装满财物的汽车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婚礼在广州城最豪华的西园酒店举行,来的宾客多是社会名流,国·立中山大学许校长亲自为两人主持了婚礼。
姜玥在那日从婚纱到各式礼服一共换了五套,全程有专人随行为她整理造型。
样貌本就中上的她配上精心装扮,在那日是出尽了风头,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广州城都在讨论这场奢华的婚礼,而不少待嫁的富家小姐人一直在打听她婚礼的服装和造型到底出自谁之手。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那日的一切盛到了极点,而后的日子却像是一条向下的曲线,莫名向着相反的方向慢慢滑落。
“他不在我多自由呀。”姜凌宁说话专戳痛点,“现在学校课业也少了,只要我带上保镖,书坊、印刷厂还有船业公司,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姑姑现在可不管我了。”
姜玥:“……”
婚后的姜玥以为只有她和林郁住在花园别墅,从此就能过上没有人约束的自由生活。
可林郁现在加班越来越晚,两人往往只能睡觉前聊几句。
婚后没多久她就怀孕了,而她怀孕后的身体反应极大,天天呕吐吃不下东西,老师和医生都建议她休学。林母更是直接安排两人搬回老宅。
即便如此林郁还是忙于工作,这下她不仅看不到丈夫,还要天天在婆婆面前维持温柔的形象。
“最主要的是家里钱归我管,他每个月都军饷都会交给我。”姜凌宁冲着姜玥眨了眨眼,“我们家大事归他管,像家里的财产还有生意投资这些小事就归我管。”
两人聊着天,姜凌宁带着姜玥走到了花园的西墙,原本平整度院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