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参与,今天离席……也只是为了我母亲。”
司机还尚年轻,看不懂其中门道,羞赧尴尬,只得噤声不言。
顾常延靠着座椅在沉默中闭上眼睛。
她的母亲是一个□□,还是美国红灯区最低级的□□——没有美国签证的黑户。
但是,他所知道的是,那时父亲一番花天酒地后喝地烂醉如泥,竟然倒在街边呼呼大睡,她母亲夜晚上班时路过,起了善心,于是把他父亲拖回了家里照料。
如此两人便双双坠入情网。
母亲喜欢白玫瑰,花名也叫白玫瑰。
满院的白玫瑰,错落有致地盛开,那一年他母亲生下了他。
给他取名叫常延,也许就是希望,那院子里的白玫瑰能常年花开花落,一直蔓延生长下去吧。
父母的爱情过于灼烈,便无心再去关照新出生还是婴孩的顾常延,于是他就由管家婆婆一点一点带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
但是在儿时已经褪色的记忆中,他很少能见母亲一面。
母亲的轮廓,母亲的长相,母亲的声音,都是模糊不清的样子,只有那越来越繁盛的白玫瑰,一如既往灼热地肆意铺张。
年幼的他躲在白玫瑰枝下,无视那残忍的尖刺,幻想着母亲的爱抚哄语。
直到一次机缘巧合,他撞见母亲被父亲绑在床上欢好,他们的床边总会散落各种各样的奇怪的道具,母亲咿咿呀呀带着哭腔唱戏但是又满脸欢愉,好似到达极乐世界。
还不经事的他懵懂地问起父亲为什么要把母亲囚禁起来,那时烟雾缭绕他看不清父亲的脸,只是在朦胧中听见一声低沉缓慢的回答“因为我爱她。”
后来稍稍长大了有了意识,他才知道他的母亲真实不堪的身份见不得人,但为了不被远在中国的爷爷发现,父亲才决定把母亲关起来,他们自我感觉反抗的爱情伟大又浪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只在意彼此,他们没日没夜地在床上撒欢打滚,全然不顾外界。
后来一把大火烧毁了别墅,多年来对儿子不闻不问的顾念锡才知道被自己送到美国避风头的长子瞒着他和肮脏的□□生下了一个私生子,他在震怒之余见到了抱着金毛哭得两眼通红的顾常延,想起在大火中逝去的儿子又实在于心不忍,最后念在他是顾家的骨血还是决定带他回国,只不过为了名声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要被偷偷处理掉,包括那个管家婆婆。
顾常延一直很懂事也很听话,适当地聪明又适当地愚蠢,努力地亲近身边的所有人,总算被顾家接纳,作为私生子他的结果已然算是幸运,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父亲告诉他的话“爱就是占有然后将她死死绑在身边。”
回忆里,还有母亲面色不明的挣扎低泣。
他们爱着彼此,可是谁来爱他呢?
顾常延以为管家婆婆会永远疼爱他,可是她最后却死在他的眼前,他以为一只母亲送他的金毛会成为他专属的慰藉可是最后也离他远去,说到底,他到最后依旧空无一物,没有拥有任何一样东西。
不能拥有血肉相连,生死不分的所有物,也得不到猛烈炽热的爱恋,他不甘心。
他想,他要得到一个东西,拥有它,占有它,囚禁它,直到死去。
模糊的视线里慢慢浮现了一个少女的背影,沐浴在夕阳下,昏黄的光线把她照耀地好似迷醉一般,长发轻拂,扰乱了他的世界。
他想要得到她,不择手段,光明磊落或是肮脏阴暗,他全然不在意。
从确定自己的心开始,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所有的虚与委蛇都是做戏,他曲线救国,不过是为了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得到她,得到她所有的爱。
庄梦妍把小白狗安顿好就沉沉迷迷地睡去,外界发生什么一概不知,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去平香观帮璃花上香。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的,天边刚泛鱼肚白,还是灰蒙蒙一片,外面悄无声息地开始刮起凉风,漂浮的雾气在湿润中带了一丝冷意,隐隐涌动的云被乌灰遮蔽,酝酿着一场淅淅沥沥的夏雨。
一夜的狂欢过后清洁员正在收拾残局,庄梦妍披着一头还未干透的黑发,半遮住耳垂上的樱花兔子耳钉,她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袖外罩一件粉色的卫衣外套,装着伞的蓝色斜挎袋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背着包裹在牛仔裤里的腿软绵绵地往楼下走,她睡眼惺忪,呵欠连连,连路都走得弯弯绕绕,但是脸色粉嫩嫩,整个人好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又像柔软妩媚的花蕊。
她揉着眼走到大门口,却猛地发现蒋文沨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闭目养神,她定了定神,挪开视线想装作没看见径直离开,却在踏出门口的瞬间,她的书包被人勾住往后一拉,顺着力一退她已经站在了蒋文沨的面前,她始终侧过头不愿意说话。
自从他出差回来,两人还没有面对面好好说过话。
庄梦妍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是放不下简青,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