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孙公公,孙公公心领神会把宫人都领了下去,又在踏跺旁守了起来。
皇帝道:“彦儿,如果朕猜得没错的话,你是觉得没必要多跟月儿接触?”
周钦仁还没开口,皇帝又说道:“朕重视那孩子,亦在意那孩子。”
“你们兄弟几个朕都很放心。要是她不愿的话,朕也拗不过她的话,或许也就随她了。”
周钦仁抬起头看向皇帝,他面上不显,心中震惊,只有他一人知晓。
“彦儿,你性子执拗,儿时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你要是认定一件事儿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皇帝耐心地说,周钦仁就耐心地听。
“执拗不是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皇帝突然停住,似是在回忆,“朕记得昊安身体不好,大病小病不断,那时候你连朕的话也不听,非要带着他去练武,没想到被你这么一顿折腾,昊安的身体还真好了起来,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天天得病,日日卧床。”
“当初朕动怒,罚了你,还要关你禁闭,但你不服。”
“现在想来,要是当初你服了朕,认了罚,或许昊安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彦儿,听说月儿在德玉那的时候,你赶了过去,见了她。”皇帝问,“你那日为何会赶过去?”
周钦仁没有对皇帝隐瞒真实想法,“禀告父皇,儿臣那时只是想看看她是何许人也。”
皇帝继续问:“有了答案?”
“有,不过一寻常女子。”周钦仁答。
皇帝仍问:“沈唯月是寻常女子?”
周钦仁不清楚皇帝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是。她只是一寻常女子。”
皇帝又问:“哪怕是现在,你依旧这么认为?”
周钦仁没有马上回答,他思索了会儿,说道:“她很聪慧,只是奉京从不缺聪慧女子。”
这回未等皇帝继续询问,周钦仁自顾自的往下说:“把那层身份除去,她身上或许真的还有别的过人之处,只是儿臣觉得不论是什么长处都不重要。”
他停了下来,皇帝没有开口,就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但父皇要是真那样觉得,那儿臣就变了主意。”
周钦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对皇帝说出了那句话,离开含凉殿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坐的位置。
李清寒下来时能一眼看到那。
他很想说李清寒走的时候也不知道跟他打个招呼,但转念一想,他也没主动跟人家打招呼,不是吗?
所以他怎么能说人家呢?
周钦仁不是很爱跟皇帝说话,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怕会发生类似于今日的事,没控制住自己的嘴,什么话都说出来。
他只有面对皇帝时会‘口不择言’,会显露野心,虽说在他人面前,他也从未掩饰过野心,只是面对皇帝,他该将那份野心隐藏起来。
皇帝知道,但不代表他能肆无忌惮。
‘今日之事绝不能再有第二次’,周钦仁收回视线,大步向前。
在走到李清寒刚刚站的位置时,他又停了下来,他抬头往后望了一眼。
他本不欲争夺一个弱女子的芳心,但他也不想看到一个弱女子被人欺骗,芳心成了他人手中筹码的局面。
周钦仁边往外走边想,‘我是在帮她,她该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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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寒在外面没站多久就看到周景韦的身影,他走得很快,衣摆被风吹起,神色看得认真,眼中有些着急。
仿佛是急着去见心上人,但又碍于场合,不能跑。
她想了想还是迎了两步,周景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呼吸声有些紊乱,说话的声音听着正常,“是要出宫了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让我送送你?”
李清寒一笑,“殿下,你猜是谁让我在这等着的?”
闻言,周景韦往高处看去,没看到人但也知道是谁,“是父皇?”
“除了陛下又能有谁呢。”李清寒从他身边走过。
周景韦转身,走到她的身侧,“抱歉,叫你久等了。”
“唯月,你喜欢何物?”
“二殿下问这个做什么?”李清寒目不斜视。
“送礼就该投其所好,只有知道唯月喜欢了什么,我才知道该送什么用以赔罪。”周景韦道。
李清寒看了他一眼,“二殿下,你话中的赔罪是从何而来啊,还是说,二殿下只是提前准备?以免日后有了得罪我的地方?”
周景韦的眼睛弯了弯,“方才不是叫你久等了吗,此前又对你说了许多混账话,这些可都得赔罪。”
李清寒遮面笑道:“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她放下手,“出自名家之手的乐器我喜欢,女儿家都要用的胭脂水粉我也喜欢,文人必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