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做,甚至都无法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远在奉京外,一座普通的小木屋里,有一男子跪坐在地,未束的长发自然垂落,素色衣袍上戴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金色花纹,他的面前有一张小桌,桌子上摆着一张面具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三本摞在一起的书和一本敞开的书。
他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已经遇上了吗?她应该不会伤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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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虽已大亮,可如今正值炎夏,就算天亮了也才到卯时。
这个时辰沈父、沈大他们四人快要正式上朝了,沈初和崔曼兮应该还在睡,不过要不了多久也快要醒了。
府中的下人基本都已经出来开始干活,只有少数贴身伺候主子的人还在睡梦中,比如小春。
李清寒正想着下一步路要怎么走,手腕上的伤已经好了,就连胳膊上的红肿都已消失不见,可这是靠周安黎送的药膏,八皇子在天还没大亮就送过来的药膏……这事能说出去吗?
天下人皆知八皇子被国师收做了徒弟,有心人也都知道,八皇子是绝不会参与这场皇位争夺的。
他年岁又不大,再加上李清寒那桩婚约在……这样一看好像就算把药膏的事说出去,把他闯入她闺阁的事说出去也溅不起什么水花。
就算有人议论,也顶多说上一句……
‘怎么还想到那上去了?’李清寒摇摇头,及时拉回跑偏的思绪,‘旁人又不知道我的胳膊应该伤成何种模样,要是有人问起就把八皇子送的药膏说出去。’
‘至于怎么送的,什么时候送的,就随便扯个谎应付。’
她抬起手扶了扶发髻,她随手拔出一根簪子在手中把玩,‘等下去母亲长大的地方看看?还是去我那父亲其他的府邸探一探?真是纠结啊。’
狡兔三窟,沈伯韬有其他的府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能坐稳太师这个位置,手中还有一定实权,要是他只有这一个府邸,才会让李清寒感到意外。
李清寒几乎每时每刻放出的神识,让她确认沈伯韬至少还有三处府邸,还有两处府邸的主人不一定是他,但就算不是他的,那两处府邸的主人和沈伯韬的关系也绝对不一般。
师生又或是有恩于那人还是手中有那人的把柄,李清寒现在还无法确认。
她曾感知到沈伯韬在不同的府邸里见了不同的人,在其中三处府邸里沈伯韬都是主人做派,都是邀请他人来的那一方。
‘我记得他有一个府邸离永宁公主府挺近的,’李清寒确认了那处府邸的位置后,决定,‘那今日就去永宁公主府看一看,顺便瞧一瞧父亲在那的兔子窝吧。’
她把簪子插了回去,“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峥珺警觉:“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一起去吗?”
她答道:“能。”
“既然能,那我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李清寒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天天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一只狼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养伤不好吗?”
“跟我出去,你说不定还会被其他的人抱起来,你不是说最讨厌被人抱了吗。”
峥珺依旧是那日的说法,“我当然是为了报恩保护你了,你别看我现在是这副模样,但在危急时刻我还是能帮到你的。”
往日李清寒一定不会再问下去了,可今日她却盯着峥珺继续说道,“就算我主修医术,但我在凡尘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哪怕真有人要杀我派出数十位、上百位高手,我也绝对能活着离开。”
她按照自己在峥珺眼里的样子说,“峥珺,就算我在修仙界再弱,修为再不高,那我也比凡尘的人强。”
“你完全用不着在伤害未好的情况下就想着报答我,保护我。就算真遇上事儿了,我也不可能让一个伤到无法动用灵力的妖出手的。”
她紧盯着峥珺,哪怕只是他身上的一根狼毛被风吹起来,都没能逃过她的那双眼睛,“更何况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的,我是个好人,做好事从不图回报。”
遮天的黑云,布满森林的黑雾在峥珺的脑海里浮现,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下一秒却若无其事地说,“你不图回报是你的事儿,我总不能因为你不图回报就什么都不做吧。”
“而且我跟在你身边,你也能放心点,”他抬起头说道,“不是吗?”
李清寒和他对视两秒后,笑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