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三刻,多日来的惯性让李长山从睡梦中慢慢清醒。将军府的床榻与军帐中的卧榻感触大为不同,他闭了闭眼,想起昨日的事情,连忙看向身旁。
顾若雪柔和乖巧的睡颜映入眼帘,看着身旁爱妻毫无防备的依赖模样。李长山脑中顿时清明起来,他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顾若雪的眉眼,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
李长山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一句,“果然,温柔乡最难舍。”又想起军营中的一堆杂事,无奈摇了摇头,将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覆在顾若雪的肚子上。
“小家伙,爹爹先去军营,晚上再回来看望你和娘亲。千万要乖。”
李长山内心纠结一番,还是起身下床,将被褥小心翼翼地掖好。穿衣洗漱后,他边系着腕上的袖扣,边看向床上仍在睡梦中的人儿。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上前吻上顾若雪柔软的朱唇。
再相见后,李长山才明白,是自己离不开自己的爱妻。仅是一日的离别,想想就难分难舍。思及此处,李长山的动作更加用力,恨不得将昨日的疯狂再来上一遍。直至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不满的哼声,李长山才依依不舍得起身。
“阿雪,为夫先去军营,晚上再回来陪你。”
看着面前的温香软玉,李长山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临走前,又对守在门外的侍女千叮咛万嘱咐。
李长山刚走到将军府的大门口,便见成峰从外面匆匆赶来。
“何事如此惊慌?”
“回王爷!是楚姑娘和钟大人来了边境。”说着,成峰抬起头,望向李长山,有一丝的无措。
“哼,来便来了。”李长山看了看院中,抬脚出门,成峰快步跟在他身后。
“昨日北狄便传出大庆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落在他们手里,如今楚姑娘和钟大人前来。会不会是?”
李长山闻言,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看向成峰,笑道:“你觉得楚云和钟良是来兴师问罪的?”
成峰顿时沉默不语。
“他们可有证据,证明我们没有去救太子殿下?虽说阿雪和蕊心被我们带了回来,但是北狄的贼人也被我们除掉。只是没有想到,贼人狡猾,兵分两路,我们才未能及时判断,后面,不也派人去追贼人,营救太子了吗?”
李长山说着,继续往前,停在府门外的战马前。
“况且,我将军府并未收到京城的命令,能够出手救援已经是大功,怎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李长山飞身上马,回过身对成峰吩咐道:“若是他们特意来拜谒将军府,就好生招待,只说我在军营,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
李长山又想起院中的顾若雪,顿了顿,又吩咐道:“阿雪与楚姑娘是手帕之交,此次分别多日,将军府又没有她相识之人,只怕她感到孤寂。派人收拾一间客房,若是楚姑娘愿意,便留她多住几日,与阿雪说说话,解解闷。”
“是!”
成峰连忙应声,说着,只见李长山挥下手中的马鞭,从将军府往军营飞奔而去。
顾若雪从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抬起眼皮看向窗外已经高照的日光,又慵懒地将脸埋在枕中。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得到了调整,再加上昨日李长山的过分之举,顾若雪只觉得感觉身上酸软疲乏。
思及此处,她脸上又微微泛起红晕,摸向旁边空出的被褥,已是一片凉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声抱怨,“怎么走得那么早,也不与我打声招呼。”
说着,顾若雪慢慢往床外挪了挪,将脸贴在李长山睡的位置。恰巧,腹中的胎儿也在此时醒来,欢快地跟她打着招呼。顾若雪摸了摸肚子,不由得笑出声。
“早呀,小家伙。”
肚子里的孩子得到回应,愈发地开心起来。顾若雪无奈摇了摇头,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
“既然你不想睡了,那娘亲就带你起来吧。”
顾若雪微微咳了一声,门外候着的蕊心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走进来。
“小姐,我都快一整天不见您了。”蕊心嘴上抱怨,脸上却扬起一抹促狭的笑。
顾若雪见她又恢复了曾经的活泼劲儿,心中宽慰,听到她话中的促狭,轻咳一声。
“哪里有那么久?”
蕊心伺候她穿上鞋子,煞有介事道:“嗯,有啊,咱们昨日中午到的将军府。您看看这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自从王爷将您从马车上抱下去,我可一直都没有见到您呢。”
蕊心的一番话,又让顾若雪想起了昨日李长山的强势与温柔。她面上一红,手指轻轻点了点蕊心的额头。
“你呀,惯会取笑我。”
顾若雪任由蕊心将伺候她穿好衣服,将外衫披在她身上。
“王爷何时走的?”
“我听门外的侍女说,大约卯时就走了。临走前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搅您休息,已经命小厨房备好了膳食,也让大夫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