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纨挺有钱的,月银与贾母、王夫人一例二十两,另给园子收租,且不说嫁妆,一年也有四五百两。她又是个只进不出的性子,又怕置田遭灾,一直捏着钱。
王仪活过两回,死过一回,对银钱看重轻于性命,想着守着金山银山吃糠咽菜忒没意思,知道还有十五年可活,便决心活得痛快一些。
王仪看碧月不说话,又想了下道:“也不急于一时,你想好了再和我说,素云也是一样。”
碧月突然哭了起来,连叫了几声“奶奶”,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王仪属于寡妇失业,热闹的时候没她身影,可盯着她的眼睛却不少。
碧月在她屋里哭这一通,很快,贾府的主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连来拜会贾政的贾雨村都听说了。
说贾府的珠大嫂子病糊涂了,还想着给那个不是亲生的儿子扒拉前程路。
他原也是幼年失怙,看尽白眼,吃够闲话,才有了今日,不免生出些感同身受来。
他不好直接应承下寻西宾一事,却让身边的人注意着些这方面的消息。
王熙凤得了信儿,与平儿道:“原当她是貔貅,没想她还有真心待人的一面。昨日那些个事儿就算了,让下面人也别嚼舌根子了。”
“听闻她要放了碧月和素云的身契。”平儿把最新得的信儿学给王熙凤听,见她皱眉,知她不爱听这个,忙又笑着转了话题道,“你可知兴隆街那位送林姑娘来的贾大爷是那一位不?”
王熙凤斜了她一眼道:“哪一位?外头说与咱家一个谱,二老爷才认了宗侄,当真如此?”
平儿端了盅茶给王熙凤吃:“何止一个谱?还与东府是血亲呢。东府敬老爷,你也知道是从他上面一辈儿,二老太爷那里过继的嗣子。二老太爷原是有两子,留家里那个也没养大,只余个妾生的姑娘,同咱府里三姑娘一般养在太太跟前,留在家里招了婿。后来敬老爷当了家,撵了这一家子,让珍大爷下头的那个弟弟又回继了二老太爷一支的香火,他一家子被分出去就回了金陵老家。后来又归宗回湖州本贯去了。这才姓着王,却拿了宗侄贴来拜的。”
王熙凤哎呦一声,抚掌道:“怪道早先林姑爷那会儿,听说要不是东府行事不合礼数,咱们也该是翰林门第。”
平儿又说了贾雨村得甄士隐救济一时道:“那时他失了父母,湖州又无甚亲族,咱家是不知道,不然几十两银子的事儿哪里就拿不出来?那名头,倒是叫那甄家给赚了去。”
王熙凤道:“昨儿大嫂子还在说族学之事,听着这位的事儿,倒是叫大嫂子担心着了。”
平儿道:“其实他登科后,敬老爷就知道了,还请他上门,把原本分与他家那兴隆街的宅子给了他。他却不领情,把翰林的喜报报到了别处。敬老爷便知他心里嫉恨着呢。如今是走了背运,又来攀附了,不是甚好人。”
王熙凤冷笑道:“管他好是歹,也与咱府不相干。东府越发不体统。敬老爷做了那位的替身跟人炼丹胡混,也不管府里头,珍大爷都快翻天了。那与珍大嫂子先后进门的蓉侄媳妇整日里与四王八公家的人迎来送往,也不怕吐沫星子淹死她。”
平儿想着贾蓉老婆的名声不太好接话,看见贾琏进来,笑道:“让二爷央了珍大爷,也得些工部那修陵修院子的活来做,奶奶也是要忙的团团转。”
贾琏闻言道:“你们倒是消息灵通,竟是不出门就知家里得工部的活儿。”
王熙凤立时站起来问道:“给圣人修陵……”
贾琏忙道:“小祖宗快住嘴吧。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还要不要?”
他指了指脑袋。
王熙凤忙掩了嘴。
东府就因为贾敬做了忠义老千岁的寄名替身,与僧道混一处,得了老圣人的心,才娶了营缮郎秦家养女,得了给老圣人修陵的活,煊煊赫赫、迎来送往了这么些年,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四五年前,那忠义老千岁坏了事儿,圣人即位,东府俨然成了他们这同气连枝的四王八公里的话事人。
王仪不知道这些,她借着素云寻来五谷种,取出了魔豆,找了个花盆种了下去。
简单得很,挖土埋进去,浇水完事。
对系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后,王仪有点摆烂,随便一埋,根本不担心种不种得活魔豆。
果然系统很狗,刚埋下,脑海里就来了信息。
【情癫大魔豆,一阶魔种,三天发芽,三天开花,三天结果。】
【原是太虚幻境警幻仙姑勘破情关之前的吐血浇灌出一颗相思豆,须得七情六欲的灌溉方得结花开果。结果后,凡人食之可离情忘欲,淬炼体肤,长食可百魔不侵,直至心如金石,恍若神仙。
注:此豆落地生根,变幻万千。】
“……”我去,这个“恍若”用的好让人心肝发颤啊。
天坑,天坑,系统天坑,我要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