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珮第二次约了委托人去对方家里面谈的时候,聂冠卿已经离开了江城。
聂冠卿本来就是匆忙赶回江城,毕业之后的一堆琐事还没处理完,焦急忙慌回去准备已经推迟了几天要上交的资料。
站在高铁站大厅的门口,聂冠卿听着站里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朗读车号,不是很想动身。
曲珮有些无奈:“你再不走,火车就要走了十万八千里了。”
日暮的光浅浅落进了高铁站的大厅,照在两个人身上,温柔而带着倦怠的美好。
聂冠卿最后克制地抱了曲珮一会,两手空空,他本来就没带行李过来,回学校也没什么好带的。
聂冠卿是打算走了,但用一副不是很心甘情愿的样子微微低头俯身看着曲珮好几秒,然后才转身。
聂冠卿退伍三年了,虽然看着比较清瘦高挑,但是身上的肌肉该有的都有。
可能是习惯了部队的训练,他的背挺得很直,今天穿着的白色衬衫被他扎进了工装裤的裤腰,一双行走的长腿却迈出了几步一米的步伐。
曲珮看着人的背影,没忍住弯了一下眼,然后往前跨了几步就追上了对方,用自己的指尖勾住对方搭在身侧的指尖。
聂冠卿顿住脚步,就听见曲珮温软的声音:“等你回来。”
“好。”聂冠卿答完之后,没忍住,转过身,俯身额头抵在曲珮额头上:“我会想你的,记得想我。”
温柔的呼吸交错,对视的目光里尽是温柔。
曲珮站在委托人家门口,被手心里的手机传来不断振动给拉回神,她低头,是委托人的电话。
对方说她临时有事,要开一个会,来不了了。
曲珮在委托人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正准备离开,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探出脑袋,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小姑娘?你找谁?我看你在这站了挺久的了。”
曲珮一眼就认出是那天聂冠卿旁边坐着的老头,礼貌道:“请问您是?我是阳女士请的律师,约了阳女士,但是她现在好像有事回不了。”
老头子“啊”了一声。他一个人在家里闲着无聊,就想下去透透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下去顺便把家里的垃圾丢一下,要是看见那一堆人凑到一起打牌三缺一了,他顺便再去补个位。
他到门口还没拉开把手,通过猫眼就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女生。
这个小区也有些年头了,而且还是矮楼,只有七楼,一楼有好几户,走廊并不是很透光。
女生的脸对着楼梯口,看着挺有气质,站在门口站了一会,直挺的背,给人一种安静如兰的感觉。
老头子目光和蔼还带着点期待:“我是阳佳琪的爸,你要不要来坐会?”
曲珮本想拒绝,但是老人眼底的期待是藏不住的,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期盼。
曲珮通过之前的对话已经初步了解到了这个家庭,两个成年人成天不在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个才刚脱离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小男孩被送去了幼儿园,剩下的老人经常孤零零呆在家里,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喜欢和领里打打牌。
曲珮走进来之后老人给曲珮上了一杯温水,然后搓搓手:“没什么好招待的,女娃子你就将就一下昂。”
他说完,仔细打量了一下曲珮,架上了他那一架已经充满岁月年代感的老花眼镜:“哎哟,女娃子好生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是哪天来着?噢噢噢,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小子的女朋友是吧?”
然后老爷子顿时就不那么尴尬了,他笑了一下,脸上的褶皱堆叠,粗粗浅浅地下陷挤压:“你男朋友怎么这次没陪你来?他在楼下吗?要不叫他上来一起?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哎呀,我就是想问几句,不高兴就算了。”
曲珮攥着瓷白茶杯的手指微微蜷缩,闻言笑了笑:“他前几天就走了。”
老头子愣了一下:“异地恋啊?这要不得勒。”
曲珮愣了一下,就听见老人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
阳佳琪是曲珮的委托人,和她的丈夫黄先生是大学同学,也是黄先生追的阳佳琪。
他们两个最开始关系很好,结婚了之后度蜜月两个月,然后阳佳琪就怀上了宝宝。
在阳佳琪坐完月子之前,黄先生把阳佳琪照顾的很好,虽然工作很忙,但是还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家里,对家里的唯一的老人态度也很好,哪怕再忙,也会抽时间回家看看。
但是阳佳琪坐完月子之后,黄先生就经常被派到外面出差,阳佳琪也是个坐不住的,于是也很快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专门为小孩子请了个保姆,但两个人还是会想办法抽空回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两个人最开始还觉得分别想念是一种日子的盼头,但是到了后头,黄先生出差的日子越来越多,阳佳琪的工作岗位越来越高,两个人碰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就算难得同处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