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学到的东西,在高行也这里算是毫无用处,至少目前算是毫无用处,可自己哪里有他说的那般无用。
【我哪里就只会这些,我还会烧火做饭,洗衣叠被,手工也会一点。你这身上的姨妈巾还是我给做的,用着别人做的东西,还要说别人是个废物,真是端起锅来吃饭,放下锅......】
即便是在心里偷偷念叨,秋明月也时刻不敢放松警惕,她轻声回道:“臣妾虽说粗鄙,可这羞耻心是常人都有的,臣妾为何就不会觉得丢脸。不过是担心自己学得不好,辱没了陛下的名声,和悉心教导,这才心中惶惶不安。”
她知道高行也能读到自己的心声,所幸也不装了,反正自己也这副样子,装也装不了许久。这几番试探下来,高行也对于她面上恭敬,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的事情心知肚明,而且也并未有生气之举。
所以她盘算下来,或许高行也是想听她说说真话,只是面上过不去,但听到自己心里的那些话,或许也是带着几分期待的。毕竟身居高位久了,底下又是一帮子惯会装腔作势,欺上瞒下的主儿,他听到的话有几分真假,或许连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然分辨出来。
高行也不想听她扯皮,讲那么许多有的没的,直截了当地打断她,道:“你倒是惯会装的,明知朕知晓你心中在想什么,还如此殷勤地拍朕的马屁。就怕你哪一天马屁拍在马腿上,一脚给你踹折了。”
秋明月眨巴几下眼睛,笑道:“这但凡是这世上之人都喜欢听好听话,而且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喜欢,臣妾虽说不懂什么礼节,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臣妾并未有显赫的出身,在这宫里想要远离祸端、吃饱穿暖,没有陛下的宠爱,就只能靠这些嘴皮子功夫了。”
这话说得有些带着怨气了,可是经过这几天的离奇经历,秋明月不信对方不清楚这后宫里的情景。尤其是张贵妃的那些心声,都足以证明她原先在这后宫里过的有多么艰难,还有那破败的寝殿,为了几个汤婆子用攒下来的私房钱找宫人换取,还要和太监委以虚蛇,当真是......
“你是在怪朕挑选的人没有掌管后宫的能力?还是怪朕刻意纵容张贵妃?”
他垂着眸子,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是语气淡淡地问着,却又不似在等她的回答。兀自偏过头,看着窗户被芭蕉叶映出的影子,那暖橘色的阳光将窗纱打得暖融融的。
“罢了,罢了。”
秋明月心中不知哪里涌上来的一股子气性,越发地看他不顺眼,尤其见他做出这副样子,心中更是来气。嘴上说话也是越发阴阳怪气起来,她用男人粗犷的声线捏着嗓子道:“臣妾哪敢,陛下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即便是哪里有问题,想来其中也定有陛下的深意。”
“臣妾一个小小贵人,哪里值得陛下上心呢,况且陛下平日里政务繁忙,连茶饭都顾不上用。这后宫里的事自然是有张贵妃掌管,臣妾不能帮陛下分忧也就算了,哪里还能添乱呢。”
高行也凝视她几眼,嘴唇动了几下,却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他面向秋明月,语气不似方才那般尖锐,语调逐渐平和下来。
“朕说过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便考虑帮你实现。”
秋明月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低声道:“只是考虑啊——”
一时间有些蔫头耷脑的,这种地养殖是不行,在这宫里高行也不会让她做这样的事。可是若说其他的,也就只剩下钱了,虽说高行也准许她支配私库里的银钱,可是能支配是一回事,到自己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她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将皇帝私库里的银钱搬到自己的库房里,况且就算搬过去,她院子里就小桃一个小丫头。再加上她这个弱鸡,万一来个胆大的宫人,晚上作贼溜进偷,她们俩能防得过谁啊。
而且在这深宫里,就算有了钱,能做到的事情也是很少。比起别的,都不如能出宫强,抱紧珍嫔和皇帝的大腿,在皇城脚下买一个宅院,自己关起门来想干什么干什么。
于是秋明月扭捏半天,手指在袖子里拧成了麻花,才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臣妾想,若是有一天臣妾与陛下不再出现互换身体的情况,希望陛下看在臣妾还算刻苦用心的份上,赏赐些银钱,再放臣妾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