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缝里塞出来的,是一堆需要他们自己拼接的碎屑。
顾茵坐在轮椅上,她靠着靠背,双手并拢放在膝盖,姿态闲适。
冷不丁地,她问道:“时间多久了?”
“42分钟,顾指挥。”已经感觉有些发麻的苗玉搓了搓手臂上的胳膊,说道:“您在这里……”
有什么不适吗?
“记一下。”顾茵打断她的话:“59分钟前,我要求他给我提取数据,在我看完资料大概五分钟之后,他去找人事请假,人事拒绝他超过三分钟,在得不到许可的情况下,他强行找人讨要许可……”
她舔了舔嘴角,继续说道:“这就是最有意思的一点了,按照现在这个模样,他还在找人要许可,这证明他还留有理智。”
“矛盾点就在这里,他有理智,就会知道我们肯定不会批复他出去爬山。”顾茵拿着平板,她将整个监控记录刷地一下拉完,眸光充满兴味:“他还没有任何强行冲出去找出口,在防火门落下的时候也没有逃走的举动。”
“他没有攻击性,是记得我们的条例中,如果对其他人造成极大伤害,在场所有人都有权限击毙,他当时被踹出去之后,也只是砸门——按照他砸门的力道,他其实完全可以踹断人事另一条好腿。”
人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唯一一条仅剩的好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综上可知,他在求救。”顾茵将平板重新放平在腿上,说:“他还有求救本能,问题不大。”
苗玉震惊地看着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怎么记录并且分析下这一切的?
好像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而是……可以被研究的实验体。
“找林千里来,让他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切。”顾茵挥手道:“这场事件完毕,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徐海,这是我的过失,我预想的防护没有那么周全,如果他还打算在这里工作面对这一切,就让他成为我的专属技术人员。”
发生这种事之后,他平日的同事不会再继续和他像往常一样相处了。
“还有你,苗玉。”顾茵抬起眼,毫不客气地看向周文山的——实际上已经被分派给她自己的秘书:“你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不希望
再看到一次你这种震惊的眼神。”
这应该是你需要做的事情和记录,我不打算再对你说第二次。她轻声说,如果遇到这种事的是我,你也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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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对我们心如铁石,你不能在这种地方抱之以柔软。”她看着苗玉,语气和缓:“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记录者与被记录者。”
苗玉深深地看着这个比她还要小的,甚至从未出过社会的孩子。
她之前对于自己被分配给顾茵,一直有些小小的,不能言说的怨言,在某种意义上,离开周文山身边,也意味着离开权力的中心。
她之前也一直把顾茵看做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妹妹看待,现在她发现,并非如此。
她可以预见,在不久的未来,顾茵会成为权力本身。
“那么,你看出来了什么?”顾茵托着下巴看她,总是微笑的猫眼之中,是如在云端的审视。
苗玉深吸一口气,说道:“该污染会造成人体力量大幅增强,同时会发出奇怪的呓语,某座山脉对他们有着不知名的吸引力,如果阻拦他们去爬山,他们在情绪激动之下还会发出奇怪的回声……”
说完后,她担忧道:“那些前去前线的人,会不会被污染……”
“没关系。”顾茵笑着说,“我有办法。”
其实她没有办法。
但是,没关系。
这是一条她在最开始就打定主意,用命来堆的胜利。
四星级的任务,从她选择的角色是她自己开始,包括她在内,谁都可以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