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的脑子在远处的火焰中彻底清醒过来,他看到了周围包围着他的森林。
森林早已将他们吞噬其中,而他们浑然不觉。
他下令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装备,走到临时库房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自己没有喝的那瓶水。
水中泛着浅浅的红色,在无序地游动着。
他差点就喝了!那时候他甚至毫无察觉!
放在地上的第二箱水底部则被扎出了数个洞口,在附近一些黑色的树根如同虫子一般蠕动着。
鸡皮疙瘩占据整个后背。
无法忽视的寒意浸没脑海。
他离开库房,走到旁边拿起发动机备用的柴油,直接浇在临时库房的帐篷之上。
就在他即将点燃火焰的时候,谢尔盖顿住了。
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现在的决定。
如果这是认知混淆的森林,他一把火下去,点燃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手里的打火机。”
就在这时,旁边的灌木丛沙沙作响,从里面
走出一位身穿斗篷,神色淡漠的年轻人。
他口中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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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轻轻咳嗽两声后,他再次开口:“现在好了……太久没来你们这个世界,忘记调节语言了。”
叶止戈打开自己从原本世界带着的自动翻译机,他的世界没什么人愿意学习语言的原因就是这个,内部收录两万多种语言,甚至包括某些艺术作品的自创语言,例如龙语和精灵语。
“我劝你最好停下,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青年说完,丢给他一瓶眼药水,“拿这个东西涂在眼睛上吧。”
叶止戈知道这些刚刚接触深渊入侵的人防备心和戒心都很重,他自己也拿出一瓶眼药水,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
这只是用眼药水瓶装的,暴露在深渊环境下三分钟的水而已。
虫尚未孵化,只有虫卵的水。
谢尔盖的大脑有些钝化,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很不对劲,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丢给他的眼药水瓶被他接住,他迟疑着伸手涂抹到自己眼睛上。
下一瞬间,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树木高大而阴沉,墨绿色的松针成为阴郁的灰色,在树干上长出许多张类似人脸的纹路,地面不再是纯粹的落叶与土壤,而是许多扭曲的树根缠绕在一起,几乎交错成一张树根编织的地毯。
巨大而恶心的飞蛾滴着脓液,降落在树梢之上;腐烂的松鼠在运送指骨;只剩半边的乌鸦歪着头,大脑从只剩一半的头骨之中掉下里;远处能见到一只庞大到几乎有飞机大小的蜘蛛正在空中对准月亮织网,它的猩红丝网上低落浓稠血浆。
树冠上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与生物。
只剩半边的、腐烂的、腐朽的、风化的、还有些极为瘦削,胸膛留存着些微的起伏。
他们都被树枝制成的吊索悬挂在空中,冷风吹拂而过的时候,就像在空中晃动的腊肉。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们。
他们之中有一半都在树上,另一半在土里。
是的,一半一半。
不是人数的一半,是上下两半的一半。
他们的头都挂在树冠垂下的绞索之中,下半身则倒栽葱一样,倒着插在泥土之中。
以腰部为界限,他们一半成为果实,另一半成为幼苗。
谢尔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不太正常,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种东西上面看到古怪的生命力?
他后退数步,放下自己头顶的东西,才发现自己头上有些许粘稠和冰凉。
仔细一看,他发现自己手里正拎着一罐子柴油,将自己浇了个通透。
打火机还在手里,还好尚未点燃。
谢尔盖立刻将手中的打火机扔出老远。
叶止戈一把接住,趁着谢尔盖没工夫意识到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还有最后两个队友还活着,赶紧叫醒他们……还有不要让它们意识到,你已经能看见它们了。”一只
巨大的螳螂在叶止戈肩膀上爬过,它长着刀刃般的翅膀,一张秃头的男人脸,眼睛大得出奇,正在盯着叶止戈的脸看。
螳螂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人的脸,却是昆虫的结构,占据着近乎半张脸的眼睛近乎怼到叶止戈脸上。
这个曾经见到蟑螂都会跳一段霹雳舞的娇弱OMEGA面不改色。
深渊不会迁就任何人,不适应就得死。
如果不看到,自己什么时候死去都不知道,但看到了……某种意义上可能死得更快。
那些异变的东西……有不少都是各个世界的“原住民”。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