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兮走至榻边,掀起被子的一刹那闪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头来瞧向宋卿卿,“倒是姐姐好兴致,全无一丝刚失了夫君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喜欢二师兄,他活着我也给他戴绿帽子。”宋卿卿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体内无法聚气,想必伤得也是极重,她软了声音道:“像您这般貌美如花,我自第一眼见你就欢喜得紧,二师兄怎能这般对你,我若是男子,定是待你如明珠一般,那是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能让你受这般委屈,可我到底是女子,配不得你这般好的。”
思忖起茶味十足的话,宋卿卿若是吃饱了饭,定会呕出来,可作为一个漫画家来说,她喜欢一切美得事物,喜欢帅哥也是喜欢美女,这点毫无冲突。
顾蕴兮上下打量起宋卿卿来,这着实不太像她以往的性子,估摸着大家对她的认识似乎有什么误会,冷眸一抬,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姐姐应当洁身自好,守好自己的本份,此人我帮你了结。”
眼瞧着顾蕴兮拿着匕首往风临渊刺去之时,宋卿卿才恍然她话中意思,大抵是我死了夫君,你也跟我一样好好守寡,找甚姘头。
当刀尖快要落于风临渊胸口之际,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掌扫向顾蕴兮。
“你是何人,胆敢伤我?”风临渊坐于榻上,抬眼便瞧见了被宋卿卿手中的剑,只见那剑微微颤抖,冲出剑鞘,飞向风临渊,这势头是要砍死他?
宋卿卿不蠢,这自是晓得是什么原因,而此前一副记忆全无的样子也不知是何缘由。
那剑立于风渊止眼前时却停了下来,静静伫立一旁,散出悲鸣之声。
这剑成精了!
“你怎的在这里?”风临渊转头过去,见到的却是衣不蔽体的女子,再低头瞧了眼自个儿的衣衫,这成何体统!他扯过原先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随手一丢盖在了宋卿卿身上。
顾蕴兮撑着受伤的身子,嘴角挂着血,冷声道:“怎的,你姘头是被你抢来的?”
被被子捂着头的宋卿卿没老脸见人了,干脆也不扯开。
“你说什么?”风临渊此时体内仙力紊乱,也不知发生何事,面上也闪现一丝倦意。
顾蕴兮发觉眼前男子内力高深,刚刚那一掌已是极限,现下不逃待等宋卿卿恢复过来,可就逃不掉了,她用十成的内力将手中的匕首抛出,风临渊挥袖挡剑之时,顾蕴兮已然逃走。
外头甚是安静,宋卿卿扒拉开被子探出脑袋,只见黑发男子坐在床榻上,也正瞧着他。
“你怎会如此?发生过何事?”
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欠揍的男人?
宋卿卿裹着被子拖着受伤的身体,擦了擦嘴上的血,又要开始她的表演,只见她双眼含泪,捶地道:“刚刚有个妖女意图对你不轨,是我救了你!你晓得我是个弱女子,从来不打人了,所以我被人揍了!”
此等不光彩之事,风临渊也不好说什么,脑中似有些印象,可也忆不起到底发生了何事,垂着脑袋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衫,重重捶打一下床沿后,一溜烟的跑路了。
回过神来的宋卿卿笑得岔了气。
“妈哒,老子的剑!”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外头的太阳极好,宋卿卿坐在榻上,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刺眼的眼光使得他半眯着眼,黑影朦胧只瞧见少女轮廓,银铃一般的声音灌入他耳中,拉起他的手:“你醒了?”
宋卿卿诧异,她缩回了手,也不知这小孩是哪里冒出来的,昨日跟她套近乎喊她姐姐就反手给了一掌,如今这声主人她可承受不起。
不过,她的伤何时好的?
面前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梳着包子头,一袭粉色衣衫,倒是灵动可爱,这是这眉眼倒是有三分像现在这个宋卿卿。
难道宋卿卿也有私生女,沉着脸的宋卿卿心里默默哀叹了许久,这武侠世界的风气果然与众不同。
让宋卿卿颇为头疼的是,剑不见了,弄丢了剑的宋卿卿也无甚担忧的,毕竟作为庄主弄丢自家东西,应该不算重罪,她也只能这般宽慰着自个儿。
“卿卿,这是大师兄给你送来的。”女孩儿从屋外奔来,踢开门大咧咧的飞到了宋卿卿眼面前,将抱着的数十本书放在了桌案上。
瞧着这张与宋卿卿有些相似的脸,宋卿卿把骂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须得忍住。
记得那日,风霄云指着嬉笑玩闹的少女唤她青霜,问她可知晓青霜的由来,宋卿卿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我造的孽我都懂,师兄无须再说。”
青霜一开始是唤她为“主人”,宋卿卿听着头疼,于是纠正她喊她漫漫,对此风霄云和青霜皆是疑惑,问她“漫漫”之名从何而来。
宋卿卿摇头晃脑咬文嚼字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正如修仙之路,唤我漫漫是为了激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