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在笑什么呢?”宿舍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篮球砸了进来。
说话之人是谈隽的室友——周璟,刚刚从篮球场上回来,还没进门就看见谈隽捧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诡异至极的甜笑。
真是令人胆寒。
让周璟不由自主想起高中时他在女同学桌上看到的霸总文学。
诸如“少爷,你已经十年没笑过了。”此类话语,以前觉得管家们的说法很怪异,其实逻辑还是正常的。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谈隽这么开心,连篮球都不打了,专程守着手机。
谈隽收起笑容,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不要这么叫我,谢谢。”
“不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换个爸爸挺好的,毕竟你还有钱。”
室友一个月,周璟基本摸清了谈隽的性子,知道这人乍看着冷,脾气还挺好,所以只是傻不愣登嘿嘿一笑。
“但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
谈隽表示自己并不想被讹上。
“可那是救命之恩啊!难不成你要我以身相许吗?”
周璟抱胸假装惊愕。
“……”
谈隽觉得自己快按不住蠢蠢欲动的手了。
但周璟显然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士,毫不客气地继续在雷点上蹦跶:“我是宁折不弯的。”
“我想你或许是欠揍。”一本五厘米厚的书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利的抛物线,正中周璟还冒着热气的头颅。
谈隽觉得当初不应该救他。
重击之下周璟总算停歇了,摸着被砸中的脑袋,手里颠着书,人则靠在扶梯旁,仿若智障般嘿嘿一笑。
“那就说说今天在食堂的那个大美女是怎么回事。”
“你对她好热情哦。”
他跟谈隽认识快一个月,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和风细雨过。
“不过也难怪,她真挺好看的。”
“林子她们宿舍都是美女,沈荼是美女里面顶级的那种。”
周璟跟林子还有梅梅有两门课是一起上的,所以几个人偶尔一起吃饭,但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沈荼。
他学过画画,看见沈荼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要是出镜做媒体,一定会火。
比例无可挑剔,五官绝对吸睛。
周璟没发现谈隽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还在自由发挥想象力。
谈隽紧抿着唇,冷声道:“别想了,你不会有机会。”
如果不是知道周璟的话里更多的是欣赏,他可能就要握拳了。
周璟才不管他的冷脸,表情愈发欢脱:“你这语气不对劲啊。”
“听说高中同学之间最容易产生暧昧了,看来你跟她之间…”
周璟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怪模怪样地“哦”了一声,随后朝谈隽挤眉弄眼。
“……”
谈隽才发现这人刚刚是在套话。
周璟是块过于欢脱的牛皮糖,谈隽如今对这个认知感受颇深。
最初,大家也不过是一起上同一门课的泛泛之交。
谈隽保持着温和而礼貌的距离,安静体会他学生时代仅有的校宿时光。
而周璟现在屡教不改死皮赖脸地要叫他爸爸,源于他的一时心慈。
那是刚开学的第三天,周璟在校外的路上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脑袋。
头上一片血糊糊,经过的人都不敢动他,生怕到时候解释不清,只在旁边打120。
周璟还能站起来,便打算自己打车去医院,但顶着血淋淋的脑袋,没有车愿意停下来载他。
谈隽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问了情况,发现他只有头部受伤,意识还很清醒,就先让自己的司机先送周璟去医院,还帮他垫了医药费。
顺便又帮周璟联系了他在江城工作的父亲,但打过去之后只得到一句凶神恶煞的“找他妈”。
结果当然没有找,因为急诊室里头上破着一个大口子的周璟脸色苍白地拜托他千万不要跟他妈说。
出于同情与某种境况的一致性,周璟留院观察的那几天,谈隽每天过去看看他。
父子孽缘就这么结下来了,尽管谈隽说一再说明当时只是举手之劳,很多人都会这么做,更何况他们还是室友。
但谈隽还是多了一个比他还大几个月的便宜儿子。
……
中秋节前一天。
沈荼宿舍三个人在下午上了一节体育课,课名:核心力量。
不出意外,三个人全部累趴了。
从下午四点睡到了五点半。
沈荼从睡梦中费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无比后悔自己选了这样一门体育课,她这个年纪应该去选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