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安静了。
池晏川对面坐着的王总也是老豪门,财力虽没有池家丰厚,但资历深,与池家打过交道,笑着开口打圆场。
“是,之前和小池总吃过几顿饭,带着集团里的那群小年轻的,也是不劝酒的,爱喝就喝两口。”
“对,呵呵,现在都反对劝酒文化了,随意喝两口就是了,池总做事比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更开放些,是好事。”
安似瑾抬头看向池晏川,他没有把目光转向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也不过像“今天我要吃大闸蟹”一样轻松。说完,他便伸手接过手里的酒瓶,将它放在中央,发出清脆的声音,旁边是池晏川,而另外一边分隔开的正是那位彭总。
彭总立刻接过给自己倒酒:“说得对,现在企业也需要多吸收一些新鲜文化,不断充实……哈哈。我爱喝,我自己喝点!”
池晏川转过身去,拿着酒杯把玩一会又放下,宽大的手去探那壶被人冷落已久的菊花普洱茶,立刻有人上前接过茶壶续上。
仿佛在说,今晚没有理由,但就是不想喝酒,想喝茶了。
当你处在下位时,诉求总是会被人忽视。
可一旦你身处高位,甚至周围人无法逾越只能仰望,那你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有人会千方百计地替你圆上。
安似瑾心底一轻,至少不用去倒酒了,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还来了生理期,身体变得笨拙钝痛。“作案工具”也被拿走了,她还不能抄起那个酒瓶去找楚长宇吵架。
虽然她也就是想想。
身体的不适越发严重,她回自己座位上待了一会儿,见饭局氛围渐入佳境,连楚长宇都没空管她,便趁着没人注意和服务员示意了一下,让对方带自己去卫生间。
收拾结束,她出来前还用温水洗了洗脸,镜子里的安似瑾有点苍白,她稍使劲儿咬了咬唇,看起来变化也不大,只好又补了点口红。
她缓慢地走出来,侧靠着墙壁伸手捂住小腹轻轻地揉着。那道包间大门里和她是两个世界,此时此刻获得清净,一时半会也不想进去了,最好是等他们已经把生意谈完,最后离开就算了。
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直到眼前逐渐出现一道黑色身影,宽大,将她笼罩住,看不见一点儿自己的影子。
“你又在这闹什么?”
酒味钻进鼻腔,安似瑾慢吞吞地抬头一看,本应该在包间里的楚长宇走出来,双手压在墙壁那抵着她的身影,让人无法逃离。喝酒之后压倒性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安似瑾眼睛动了动,很疲惫,直接把头靠在墙壁上,摆烂似的抬头和他对视。
“我没有。”
楚长宇嗤地笑了一声,伸手从背后掌住了她的后脑勺,摩挲了一会儿,头发柔软又细腻,因为舞剧的原因微微烫了一点带空气感的卷发,衬出她白皙的脸和秀发之间强烈的对比。
“以前和我一起去酒局的时候不是很配合,嗯?”
她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移开,两人站着亲密的姿势,眼神里却有一个带着一丝不耐,一个含着不愿挪开的倔强,和他们此时的姿势大相径庭。
“我说过了,我今晚不舒服,所以没有心思去配合。”
楚长宇笑了一声,眼神满是无奈,像是看着一个骄纵女朋友玩闹生气却没办法的宠溺三好男朋友,但安似瑾知道他根本没信。
双手从墙壁上拿开,伸进西装的口袋里,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微信和照片,又觉得烦躁,干脆在旁边抽烟,另一只手要揽过她的肩膀,却被轻轻地躲开。
楚长宇手顿了顿,接着头后仰往一旁甩了甩,忽然狠狠地扯过嘴边的烟,一把攥紧在手上,砸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烟头从安似瑾旁边穿过,有些火花像一个小点一样碰到她的手臂,没有很疼,但她还是皱起眉来。
“我说过了,炒CP是演言情剧的正常营销,你就因为我和同事营业就得和我闹成现在这样?”楚长宇声音拔高,“我们交往了那么长的时间,你这一点信任都不给我?!”
声音很大,好在现在洗手间附近没有什么人,旁边只有几个服务员匆匆经过,好奇地往他们身上看去,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询问帮助。
安似瑾揉了揉被烟头蹭到的地方,“你在这里翻旧账没意思,我昨晚就说了我不舒服。”
“白天的时候就很精神还能跟我闹,晚上我找你来参加一下酒局,你就开始说不舒服?”
“不舒服,再加上你擅自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帮我推掉了两个舞剧的剧本,我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不想去参加一个饭局没问题吧?”安似瑾把手放下,“我只是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我和你作为男女朋友交往,也不代表我就是你的。既然你不希望我参与你的事业,但你又为什么伸手进我的事业里呢?”
“我在娱乐圈的经验比你更多,帮自己未来老婆把关一下怎么了?!”楚长宇眼神往旁边一挪,声音带着两分虚,“也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