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的门打开,钟衫猛地一颤,木讷的神经反应了过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郑勇例行核对钟衫的基本信息。
“姓名。”
钟衫手心里全是冷汗,用干涉且颤抖的声音说:“钟衫。”
郑勇表情冷酷严肃,眼神锐利带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钟衫有些过度紧张,脸色发白,哆哆嗦嗦道:“我爸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就剩下我和我妈,可没想到几天前我妈也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遇害了?”
“我看了报纸,阳市出现碎尸案,报纸上的那截手臂上戴着的镯子和我妈的一摸一样,我才知道我妈死了。”
“手镯一摸一样你就断定死的人是你母亲?也许别人和你母亲买了一摸一样的镯子呢?”
“不可能。”钟杉一口否定,“那手镯根本不值钱,那是我爸结婚时亲手做送给我妈的镯子,根本不可能出现一摸一样的。我爸走后,我妈就更宝贵那个镯子了,根本不舍得戴,还特意买了一个匣子装起来,只有我爸祭日那天她才会戴,戴也只是戴一小会儿,甚至不敢戴右手,怕做事情的时候弄坏了,她给我爸上完香后就会立马将镯子放回去。”
“你爸祭日是哪天?”
“正月十三。”
按照钟杉说的,现在是夏天,方梅根本不可能戴镯子,更加不可能戴在右手。凶手也不可能在抓方梅的时候,还特意拿走一只不值钱的镯子,除非这只镯子有什么特殊意义。
意义就是,当方梅的家人看到这只镯子时,都认出了这是方梅的镯子。
“你妈遇害这期间你都去了哪?”
钟衫支吾了一下,没底气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妈死了,我知道的时候我妈已经没了......”
“你家都和哪些人有过过节?”
钟衫抱住头埋在脖子里,掩面痛哭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无论郑勇问什么,钟衫都说不知道,这让郑勇又气又恼,一时竟拿钟衫没有办法。
郑勇一脸吃瘪地回到办公室,换陆进去询问室。一个小时后,脾气好耐心足的陆进也十分受挫地走出来。
杨天顺疑惑道:“钟衫这人很麻烦吗,你们两个都搞不定。”
郑勇丧气地拧着眉毛道:“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郑勇就不明白了,钟衫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漠的?自己的母亲死了他没有愤怒、仇恨,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想知道,他真的是方梅的亲儿子吗?还是有什么事大过了他母亲的死,才会让他连自己母亲的生命都不关心。
陆进接道:“我也没办法,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知道,他好像知道只要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似的。死的是他母亲,作为死者的儿子,他怎么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钟衫这点很可疑。”
杨天顺沉默了会儿说:“你们两个先歇会儿,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和他聊聊。”
凌晨三点,幸苦工作一天的人们这时候正在呼呼大睡。杨天顺沉静地坐在监控室里看着监控画面里的钟衫哈气连天。
凌晨三点半,钟衫好像实在撑不住了,打算趴在桌上睡会儿。
杨天顺起身,叫醒正睡得香的三人和他一起来到钟衫的询问室。
他们进来的动静惊扰了想睡觉的钟衫,陆进和郑勇走到钟衫的身后,像门神一样站在钟衫的两边,钟衫惶惶不安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
杨天顺和林斌坐在钟衫的前面,林斌负责记录,杨天顺负责询问。
杨天顺悠然笑道:“你好,我是刑警队队长杨天顺。”杨天顺介绍完自己又补充道:“如果你对刑警队队长没什么概念的话,你可以理解成我的队员调查的每件案子的最终结果都需要我签字,也就是案子结不结的最终决定权在我的手上,他们都是我的队员。”
杨天顺又接着说:“当然,如果一件案子实在查不到结果的话就会被定为悬案存起来,等将来也许会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找到答案,可哪有那么多巧合呢?在案子发生当时都找不到结果,更别说十年二十年后了,那时候凶手的证据已经销毁得一干二净,想查也无从下手了,所以在案子被定性为悬案之后,一般是不会再有警察去追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这会影响到警察的升职加薪。”
钟衫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那我妈这件事会被定为悬案吗?”
钟衫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通过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杨天顺将这件案子定为悬案。
杨天顺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方梅这件案子不能定为悬案。”
“为什么!你们找到凶手了?”
“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凶手,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的特征。”
询问室的门再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