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舒比赢琪只大一岁,在宫中,因她们年岁相仿,自是相处得多一些。
赢舒哈哈一笑,拉过赢琪,就往前走:“快些走吧,磨磨蹭蹭的,再耽搁下去,就晚了。”
砚玉大惊,忙追上去:“四公主,您慢些,公主的病才刚好些。”
被拉着快走了几步,赢琪就撑不住了,胸口跟个破了风的纸箱子般,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养起了些喜色的小脸,也苍白得跟张纸一样。双脚更是酸软,不住地打着璇儿。
砚玉见状忙上前搀扶住赢琪,赢琪顺势靠在砚玉身上,不住地喘气。
赢舒也停下步子,一脸的嫌弃:“皇妹,我说你也太娇弱了吧,这才走了几步路?”
待到喘息均匀了些,赢琪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赢舒神秘一笑:“去宫外,今儿是郑家军班师回朝的日子,郑将军知道不?可是我大齐第一猛将,人称阎罗将军。”赢舒说得眉飞色舞。
“听闻他长有十尺,身壮如山,一对铁锤重有六百斤,一捶挥下,就将敌人砸成肉酱。犹如阎罗临世。”
赢琪听得心惊肉跳,小脸煞白,腿骨儿更是直打哆嗦。
“我……我不去。”
那画面太可怕了,比那话本子里,吃人的恶煞鬼还恐怖。
赢舒自是不依,眼睛一瞪拉住赢琪不放:“那不成,你应了我的,得说话算话。我好不容易特地让人占了个好位置,不去就太亏了。”
“今日长安盛况,一些世家公子定是都在。”轻撞了一下赢琪的胳膊,笑得贼兮兮,“皇妹不是在相驸马吗,到时皇姐带你多认识几个。”
砚玉惊道:“四公主!”这四公主说话也太不顾忌了,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赢舒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懊恼道:“看我,都差点忘了皇妹你刚又……”想到赢琪身为公主,被民间誉为是皇室最娇贵的花。
却,一连被人拒了三次。
脸面丢尽,都成了长安城那些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都是那些男人眼瞎心盲,皇妹不要伤心。”
赢琪尴尬地笑了两下:“我不伤心。”
赢舒显然没信,脸上怜悯之色更甚。
赢琪怕赢舒再在这话题上纠缠,忙道:“皇姐不是要去看热闹吗,快些走吧。”说罢,小快步往前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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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舒选的位置确实好,视野开阔,是在一家临街茶楼的二楼。宽大的落地窗台,只坐着,就可将楼下街景一览无余。
微风轻拂,送来一缕不知是哪儿飘来的桂香。
两人点了一壶高山绿茶,一面品茗,一面关注着楼下动静。
没一会,赢舒遇到了玩得好的伙伴,相约去投壶了。
砚玉提议道:“公主怎么不也去玩玩?”
赢琪长居深宫,甚少出来,那些贵女间的玩乐,更是从没有过。她希望赢琪能像,长安其他贵女一样,有朋友,能开心玩乐。
“不去。”赢琪摇头。
相比那些贵族世家的消遣游戏,她更喜欢这份街头市井百态。
大齐自建国,一向重文轻武,百年来,一直深受北羌所扰。直到郑曦横空出世,数次打退来袭的敌军,这次更是带领着郑家军,攻入北羌都城。
逼迫北羌皇帝签下城下之约,承诺永不来犯。
大齐举国欢庆,是以,这次前来一瞩将军英姿的人极多。人山人海,只见黑压压一片,比皇帝出行还要热闹。
都在讨论郑家军的辉煌战绩,及郑曦将军战场上的威武雄姿。
一场场骇人听闻的战役,那些人讲得口沫悬河,赢琪听得双腿发颤小脸煞白。
正想打道回府,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远远望去,只见长街的尽头,雾霭腾腾中出现一团乌黑。慢慢地,那乌黑越来越长,越来越浓,像是一条游动的大蛇。
“郑家军来了!”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句。
像是有人往油锅里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那乌黑不是大蛇,而是迅驰而来的猎旗昭昭,战马奔腾。那雾也不是雾,是扬起的灰尘。
“听说,郑将军是小乞儿出生。自小发奋要一洗大齐耻辱,小小年纪便毅然奔赴边城入军,短短数年,就从无名小兵到二品镇国将军。郑将军真乃我大齐的英雄,我们的战神啊。”在一片嘈杂里,一道声音飘到了楼上。
其他人均是一片和声。
“郑将军勇猛威武,实乃我大齐第一猛将。听闻他还未成婚,不知这长安城的贵女,谁家有幸。”
赢琪不由偷乐,原来,即使是阎罗将军那样的人物,也是会被人议论婚事啊。不由来了丝兴趣。
只是,下一瞬,那话题又转到了她身上。
“嘿嘿,陛下正为宫里那朵娇贵花,伤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