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娇柔又媚,晃人眼。
一身华贵玄色僧袍的男人视线落在瑶迦身上时,眼睛一亮,旋即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扫了落在地上的香炉一眼。
“美人这是失手打翻的?”
瑶迦似是赧然笑笑,“奴家素来有被吵醒心神不定的毛病,方才在睡觉,一惊醒就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香炉,还望大人莫怪。”
罗孚缓缓走近,在瑶迦两步远处站定,蹲下身来,在瑶迦的鞋子旁捻了一抹香灰,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旋即微笑:“唔,这熏香甚是好闻,美人从哪里买到的?”
瑶迦面不改色,给的依旧是那天说与苍羽宫的人一样的答案。
“奴家的母亲是制香料的,是以奴家的身上都备有各种各样的香料。”
说着,瑶迦从袖袋里摸出一大堆油纸包,这些油纸包被分好类,摞得规规矩矩。
瑶迦掏空了还不忘给罗孚展示了空荡荡的袖袋。
罗孚低头瞧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油纸包,眼底看不清情绪,嘴角依旧是勾着的。
他每一样都拿起来轻轻闻了闻。
溢进鼻尖都是各种各样的浓烈女儿香,却不是他知道的那一种。
实际上他查的女儿香也是比较庸俗常见的一种,十分寻常,寻常到足以混淆视听,叫人觉不出差错来。
可瑶迦却没有,倒不是特殊,而是她身上携带的熏香更加好闻,也更加浓烈,却不是普通女子百姓能从市面上轻易获得的。
罗孚碾着指尖,笑问:“这香料倒是好闻,不是寻常香料,令堂好手艺,现如今在哪谋高就?美人赏脸的话,不妨替鄙人讨些……”
瑶迦微微垂头,面上挂上几分黯然神伤,眼眶微红,要哭不哭的模样叫人心头发紧。
“请恕奴家无法满足公子的要求,家母在奴家刚及笄不久就因病先逝,她余下的香料也就只有奴家手里的这些了。”
“啊,这样啊,倒是一件伤心事,美人莫要难过。”
罗孚掸了掸指尖,直起身来,面露遗憾地安慰。
瑶迦适当啜泣两声,还未继续说话,外头传来凄厉的几声尖叫。
从喉头发出的绝望呐喊,必定是痛极才这般忍不住。
罗孚像是被人打破了兴致一般,扭头朝着外头斥一声。
“这么吵闹做什么?!”
外头回:“回少主,所有厢房都已经查清,身上带有异香的女子都已经带到院子里了,尊听少主吩咐。”
“原是如此。且等我一等。”
罗孚回完外头的话,扭头过来,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像是对瑶迦发出邀请,“打扰美人清梦是鄙人的不是,不如我请美人看一场戏以致歉意?”
瑶迦抬眼顺着轩窗未曾关紧的缝隙看了下,那里黑压压一片。
显然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她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弯唇应声:“好呀。”
罗孚走在前,瑶迦跟在后,来搜查的守卫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房门彻底被拉开。
刺眼的阳光滚进视线,有些晃眼,瑶迦不自觉眯眼,等适应了外头猛烈的阳光之后,她缓缓张开眼。
却是叫鼻尖的血腥气先吸引了视线。
姑娘家挤在一块儿,身上携带的女儿香又裹挟着丝丝难闻的气味,分不清,黑压压的脑袋脏污一片。
每一张抬起来的脸上都沾了点点刺眼发红的血液,衣裙凌乱,甚至有地方擦破,渗出血来。
其中一个光头僧人正面无表情揪着一个女人的发,叫她昂着头,手举得高高的,女人的半边脸已经红肿不堪,显然在这之前,那高高举起的手不知道落下了几个巴掌印。
见罗孚出来,那僧人便是立时看了过来,一把甩开手中的女人,不顾她气弱的低嚎,转身朝着罗孚行礼。
“主子。”
“都在这里了?”
“是。”
罗孚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朝着瑶迦问道:“美人儿想先看哪个?”
“想先看哪个便说,他们会知道怎么做。”
好似只要瑶迦一发话,这里的姑娘便能立时被人施以非人的折磨。
这里头有曾经和瑶迦关在一处的,也有生面孔,亦或者也是有她那天偷偷摸摸摸出去不经意瞥见的关在另外一处的脸。
她抬眼瞧过去,她们都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直接低垂着头避开她的目光。
就怕和她对上视线,亦或者说,就怕被她看上。
瑶迦撇开视线,像是后怕一般身子微颤后退几步,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轻轻捂住唇,惊讶道:“她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做了不好的事情?”罗孚眼睛微微眯起,丝毫不在意地笑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她们身上太臭了,我不喜欢。”
说着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