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
只是那巴掌还未落到贺憬的脸上,就被贺憬伸手抓住。
力道之大,令褐黄色衣裳,面容清秀的女子面容有些扭曲。
“贺小姐,现在你没有资格打我。”
贺憬微笑,声线很淡,亦是很冷,可眸底的情绪算是愉悦的。
看惯了面无表情的他,乍一看到这样的他,青衡教的众人都还没缓过来,俱是怔愣了几瞬。
“庶出的,怎么可以打嫡出的呢?谁给你们的胆子?”
贺憬勾唇笑问。
小时候在贺家欺负他欺负习惯了的贺家庶出的大小姐没想到他会反击,更没想到他竟是说出这一番话来。
怔愣的一瞬,挣脱也就慢了几分。
“那我总可以打你吧?贱种!”
位于她身后,身着绣金线衣袍的少年走上前来,吊梢眼,薄唇,长得几分刻薄的面相带了恼怒意味之后就变得更加难看,还未等他扬起手,贺憬一甩贺家庶出大小姐贺秋霜的手,剑刃出鞘,自发地横上了贺聪的脖颈。
这速度之快,一时间凌厉的威压也瞬时逼向他。
几乎是一瞬之间,贺聪就意识到,眼前的贺憬再不是当年任人践踏欺负的小药人,他武功之高到,可以杀死他像是切菜一样简单。
常年因病弱而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得像是一层纸,原本还见一点血色的唇,此时是一点也没再瞧见了。
“哦?那你是以什么身份打我?庶弟?以下犯上几教训不合理吧?”
这话音一落,引起周遭围观的众人几分附和,如果贺憬真是贺陵之子,那就是真正贺家嫡出正统,也就是最理应继承玉门派之人。
贺陵是贺家嫡出正统的少爷,又是五毒教教主,而贺元凯不过是贺陵父亲庶出之子,是贺陵的庶弟。
若真要计较身份的话,就算现在贺元凯是玉门派的教主,在贺憬面前,贺聪就只能是庶出。
豪门世家在意嫡庶,江湖的豪门世家又如何不在意这嫡庶之别?
一旁本隔岸观火的玉门派长老们也不免开始嘀咕起来。
虽说他们先前很是拥护贺元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宗门始终要倚靠贺家掌管,贺陵逝世之后,贺家再无除了贺元凯之外的能人,也无其他贺家嫡子,他们也就只能拥护贺元凯,维持贺家正统。
现在冒出一个贺憬,且不说贺憬说的真假,可联想到贺憬的母亲就是前教主贺陵的妻子,碍于贺元凯的淫威,长老们不敢承认的这件事,贺憬的身份就逐渐明朗了。
再说现在贺元凯竟是被扯入了贺陵之死一案,事情真相更加扑朔迷离,若是贺元凯当真是残害了贺陵的凶手之一,出于江湖道义,那他们再拥护贺元凯……
几乎是一瞬之间,玉门派的长老们就已经确定好了站队,几个纷纷搭腔指责贺聪的无理起来。
贺聪气得面容扭曲,脸色铁青,“他说自己是大伯父的儿子就真的是了吗?谁知道他那个好娘会不会……”
“就算他不是,也还有一个身份是我青衡教的护法。”
话未尽,就被冷冷的男声打断。
青衡教的戚家大小姐面容略微苍白地倚靠着戚家少主戚缙一并走了过来,女子冰冷的视线在他的脸上一扫,也跟着沉声道:“我青衡教的人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
有了戚安娴和戚缙以及青衡教众人撑腰,再加上玉门派长老的倒戈,贺聪和贺秋霜等人占不到便宜,便只好甩袖一脸恼怒地走了。
戚安娴从戚缙怀中站直身体,转身,看向贺憬,往日在她眼中乖巧听话的人此时变得十分陌生,陌生到可怕。
想到刚才的种种,她心中对于贺憬的占有欲奇迹般地全部消散了,再一想到女子离开时有些不稳的背影,她长叹一口气,“阿憬,今日的事多谢你了……还有,你多关心一下叶姑娘罢。”
瑶迦说的没错,她对贺憬只有占有欲,没有什么情意。可今天再度站到贺憬面前时,她就陡生了陌生感,那一点占有欲如潮水般急速退散。
今日之事,没有缜密的布局是万万不可能到达这么一个程度的,虽说是瑶迦给他递的消息,可恰恰也是因此说明,贺憬将瑶迦都算计进去,或者说,瑶迦为了他,甘愿入了这个局,而她戚安娴也是局中人。
甚至到最后都将琴圣引了出来。
说明什么?
连他们都没留意到琴圣来了燕州城,贺憬却留意到了,不仅没有告诉他们他的身份,暗中谋划调查的事情也没跟他们说。
他心思深沉到可怕,这样的人又怎么甘于普通,任由他人差遣?
想到自己先前毫无底线地要求他做的事,戚安娴就觉得浑身都起了冷意。
幸好现在还能全身而退,不然往后遭受到报复都不自知。
听了戚安娴的话,贺憬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了蹙,只一会又展平,一如既往温和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