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月有三长两短,咱们…都别活。”
瑄持摔上门回了里间,他伏在严惊月床边,脸埋在被子上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御医已经不在乎新皇的面子和自己快被吓破了的胆子,无所畏惧的绕开新皇,给严惊月施针。
几个御医忙的团团转,瑄持自顾自哭自己的,哭够了抬起头看严惊月一眼,瞧见她苍白的面色,又忍不住低头继续哭。
御医趁他哭的专心,在他穴道上也来了两针,以免他哭晕过去。
门外的长公主颤抖着手想去推门,不过最终没有,她看向一旁事不关己正在出神的骆飞龙:“你叫什么名字?”
“骆飞龙。”她不太在乎性命的回答。
长公主似乎已经不会感到意外:“若你不想在宫里,也没别的去处,可来长公主府找我。”
骆飞龙抬头看她一眼,没理,又低下了头。
长公主已经不想再管小辈的事,她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今日时间格外漫长,快被搬空的东宫热闹非凡,以往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大人物来来往往,瑄持在严惊月的床边恨不能一刻不离开,谁都不见。
来的人站在内廊等一会儿,见不到人后只能叹息着离开,不过很快又会有别人再来。
瑄持趴在床边睡着了,睡梦中感觉自己在一棵柳树下,微风吹过,垂下的柳条在他脸上轻轻滑过,他忽然感到惊恐,柳条代表离别,严惊月是不是要离他而去了。
瑄持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严惊月温凉的手正在他脸颊上轻抚,她已经醒来了,对上目光后温柔的一笑。
“累了吧。”
“累了吧。”
两人同时说出口,又同时陷入沉默。严惊月深呼吸一口,“你别怕,我没事。”
“我别怕?”瑄持嗓音微哑,下一句话已经染上哽咽:“我怕死了…”
严惊月戳了戳他脸颊:“那现在不用怕了,我醒了。”
“我叫御医。”瑄持刚要走又被严惊月微微用力拉住,瑄持感受到后就停下来,跪回来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想跟你说说话。”严惊月往里面挪了挪:“能陪我躺一会儿吗?”
瑄持又开始想哭,呜呜呜的踢掉鞋子躺在严惊月旁边,严惊月钻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差点没扯着嗓子号啕大哭。
严惊月轻声说:“林皇…太后被老荣王挟持了。”
“你怎么想?”瑄持问。
严惊月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想法。
瑄持揉着她的头发:“乖,你把别人想的太好了,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太后被挟持是假,她的眼泪是假,算计你是真的。”
严惊月仍然笑笑:“我知道的。”
“你知道?”
严惊月在他怀里点头:“如果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好心,你会失望吗?”
“不会,你只要好好活着,你就算对我恶毒一点,我也撑得住。”瑄持搂紧她。
“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我怕你看不出来。我恨他们每一个人,所以我为了拆穿他们让你看明白,所以我把毒酒喝了。”严惊月仰起头对上瑄持惊愕的目光:“我不觉得我会死,我想用自伤八百的方式,让你看到我受伤后,对他们下手。”
瑄持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你傻不傻,你只要告诉我我就会信,你明知道有毒也要喝自伤身体,这不是不信任我吗?”
“我太累了,我想一劳永逸,他们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很疲惫。”严惊月说:“但是我后悔了,咱们算了吧。”
“我不会算了的。”瑄持冷声说:“每个伤害你的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算了,我认真的。”严惊月说:“人不会一直做对的事,而且你刚登基朝纲不稳,我不想因为一些私怨,让你要走的路更艰难。”
“乖,我不怕艰难,我只怕你因我而受伤,还怕你活的不高兴不痛快,怕你厌倦了宫廷和我,毫不犹豫的丢下我离开。”
严惊月感受到瑄持的不安,微微仰头在他嘴角轻吻,“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为什么要算了。”瑄持眼神阴冷,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而且打算可以应付一下严惊月,之后瞒着严惊月处决所有伤害过她的所有人,让每个人都不敢对严惊月有一丝不善的心思。
“我怕,我怕身为帝王难免杀孽太大。”严惊月澄澈的目光望着瑄持,澄澈的如同昆仑山上水,灵气与慈悲兼有,融化世间所有的过。
严惊月轻声说:“我想悲悯的活着。”
话音在瑄持如同世间最好琴弹出的最灵动的韵,在他的世界冰雪消融,抽出了一条嫩绿枝芽。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严惊月朝他微笑。
枝芽开出了美丽的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