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太子今日新帝,瑄持一步一步走上龙椅,落座之时群臣静立在下,面面相觑之际瑾郡王跪地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谏院以朱仲辞为首等言官也屈膝跪地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不肯做首位向众人不服者俯首称臣的叛徒,又害怕在一个个妥协的同僚中跪的慢了,既想宁死不屈,又不肯死于宁死不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珺持被拦在中乾宫外,往日的矜持守礼不复存在,他腰被禁卫拦着,两只手越过禁卫怒指着大殿:“让我上殿,我要上殿!”
珺持被禁卫按倒,额头狼狈的点在地上,两手反剪至背后,他不服输的挣扎抬起头,却看到远处一双脚,在发现他的视线后迅速向别处走了。
“站住!”珺持又挣扎:“放开我,我不上殿了还不成吗?放开我,严惊月!”
珺持挣扎起身,甩开禁卫向那边追过去。
严惊月身后跟着的禁卫警觉的看向珺持,严惊月回头看了一眼说无妨。
“你跟了瑄持吗?”
“是。”
“果然。”珺持露出一副了然,随即又用看不起的神色打量了严惊月,谴责一般问道:“那你对我的,都是假的?”
严惊月沉默着,看他的眼神浮现一丝疑惑,“你认真的吗?”
“什么?”珺持问。
严惊月说:“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生出情愫,你莫不是真的觉得我曾有情于你?”
不是吗?珺持仍然不明白,且觉得严惊月这样说是践踏了他的感情。
严惊月是珺持所了解的受制于长辈的婚姻之外的激动,是他在谨小慎微中唯一的放纵,他对不起严惊月,也确实利用了严惊月。
但那些对严惊月而言微不足道的相处,于珺持来说已经是除了联合陆九行刺杀瑄持之外,最大的叛逆。
他觉得他爱严惊月,并且觉得只要他爱严惊月就是莫大的恩赐,只要他把实话说出误会解除,严惊月进来就要以于他相伴的方式正视他的爱。
“我那么爱你!我唯一爱的就是你!”珺持低吼,既想发泄委屈,又怕那些禁卫冲上来压制自己,在严惊月面前闹得更狼狈。
严惊月淡淡的问:“是吗?”
“你不信吗?”
“我不在乎。”
珺持被这句话狠狠刺伤,他什么都没有了,陆九行在失败的消息传来后便丢下他骑马离开,而他在一夜的打击后消极的选择被官兵抓进大牢。
可没想到他一路走下来,那些搜查的官兵明明看到了他却还像不认识他一般,他一路走到了宫门口,侍卫看到他后既没有驱逐,也没有行礼,只是后退到两旁,给他让出走进去的路。
他犹豫了许久,害怕自己一踏入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就被乱箭社死,可他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能失去的。
一条命对于他来说,只剩下耻辱,输给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是瑄持,为什么没有早点下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怀疑中选择再等等。
他想面见瑄持,可却不再有面见的机会。
更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严惊月,他仔细回想为什么严惊月现在会跟瑄持在一起,想了很久,终于想了起来。
原来是那次大殿上,瑄持制造了混乱后,他知道事情失败选择了挽救名声护着皇上躲进内殿,而瑄持则抱起了严惊月。
他后悔没有为严惊月做点什么,又苦笑一声意识到,他当时根本没想过为她做点什么,反倒希望利用她做点什么。
那时江凰在中宫外追上他,给他讲了某朝代两皇子正一美人,而皇上赐死了美人,又责罚了执迷不悟对美人百般维护的儿子,另一儿子迷途知返跪地认错得到了皇帝的奖赏和称赞。
珺持没有半点犹豫,甚至有些欣喜,因为他知道瑄持一定是那个不管不顾维护严惊月的皇子,他性情鲁莽但颇为讲义气,对所有皇子都不屑一顾,偏偏对自己能说上两句,虽然也没什么好气。
瑄持对他的不一样,反倒让他抓住了扳倒瑄持的机会,他不想放过,即便代价是严惊月。
不过是个宫女,不过是生的好一些,也敢直视他的眼睛,听得懂他说的话,恰好有着他欣赏的品质。
可不还是个宫女,如果能让手握兵权的长公主支持自己,那他宁愿用一百个严惊月这样的宫女来交换。
他就是这样与严惊月擦肩而过。他看向严惊月没有一丝伤痛的眼睛,他明白,即便没有瑄持,严惊月当时也对他没有半点感觉。
他们某种程度上出奇的类似,他和严惊月都不是会为了男女之情不顾一切的人,只有瑄持会。
“严惊月。”珺持笑的很狼狈:“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你有。”严惊月说:“你把我送上大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