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中庸者败于心机,心机者枉死于莽夫。弄持虽不怕心有完备成算的朝臣,也难免惧于瑄持这样无法无天的人。
“二弟。”瑄持用拇指和中指虚扶着小巧玲珑的雕花玉器小盏,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杯沿:“几个弟兄我都瞧不上,偏能待见你。”
弄持微微点头,恭敬的没有半点脾气。
“若是旁人笑我鲁莽,我就将他套上麻袋打一顿扔到暗巷去自求多福,但是你…”
弄持微笑着抬头看向他,这么多年他们二人相安无事,瑄持对他虽然不算多亲近,但也矬子当中拔大个算好的。
瑄持行事随着脾气走,有几次弄持万分小心之中还是触了他霉头,也不过敲打几句发发脾气就算了,下次见面也不再计较,所以弄持并不十分担心。
“但是你的话,我就将你打个半残,扔到荒郊野岭去喂狼。”瑄持端起玉盏,喝酒时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直盯得他心惊肉跳。
弄持茫然的看着瑄持,瑄持在他的惊恐里悠哉了好一会儿,告诉他:“不相干者堪放过,负我心者岂能忍?”
“我明白。”弄持起身行礼。
小二推开门高喊一声贵客打扰,菜品陆陆续续的上来,瑄持把一份碗筷往旁边推了推,朝坐的稍微靠后的严惊月说:“往前啊,等我喂你?”
严惊月压根没想到两位皇子吃饭有她的份儿,瑄持态度又过于傲慢,她摇头:“我不饿。”
“也不是饿了才来吃的。”瑄持脚尖勾着严惊月的椅子腿往前带了带,将筷子塞到她手中:“挑拣着精细的尝尝。”
弄持忍不住打量起她,从前瑄持出来玩也总喜欢带些姑娘,但严惊月显然不同,她没有贴在瑄持身旁替他倒酒夹菜,也没有说好听的话哄人开心。
而且她没有脂粉气,头发束的最多算不垂下来碍事,不像楼里的姑娘插花戴玉,倒有些别致。
一个翠色的盘子,摆盘的是片片花瓣拼起来的小花,上面盛着一颗颗丸子,严惊月冷淡的吃了口肉丸,眼神肉眼可见的亮了些,又夹了颗丸子。
弄持问:“姑娘喜欢吃兔肉丸子?”
严惊月默默的把丸子放回桌上,“不喜欢。”
瑄持嘴角的笑意有些得意,已经将她的那句不喜欢理解成了对弄持的严防死守,很好,孺子可教也,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严惊月站起身:“我去更衣。”
一旁的花涧跟上去,走到门外严惊月对他说:“你不必跟着我。”
“我带你去更衣。”
“我不更衣,我就是有点恶心找个地方漱漱口”严惊月朝里面看了眼:“你回去吧,不劳烦。”
“好吧。”花涧指了个方向:“你到那边有候着的小二,你问他要盏干净的水,在到里院随便找棵树掩着便可。”
“多谢。”严惊月按照他说的到了里院,这个时辰里院来往的人不多,严惊月在树后面一遍一遍的漱口。
没想到弄持也找理由跟了出来,“姑娘怎知我是二皇子?”
“殿下称太子殿下为兄长,再从面貌估摸年纪,从言行举止也可分辨。”严惊月将杯子微微背到身后,弄持贴心的递上块平整的帕子:“干净的。”
严惊月没接,用手背微微碰了碰下巴,擦不存在的水渍。
弄持温润一笑,称赞道:“姑娘好聪明。”
“二殿下。”严惊月看向他:“请问一支绒花十文钱,两支绒花几文钱?”
弄持不明所以,答道:“二十文。”
严惊月还道:“二殿下好聪明。”
“你…”弄持看着严惊月越过他离开,舌头顶了顶腮肉,没想到堂堂二皇子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给嘲笑了,但他并不生气,甚至轻笑一声。
瑄持问她:“去哪儿了?可是去见什么人?”
“去哪儿花涧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严惊月坐下:“没去见什么人,但二殿下来见了我。”
“他说什么?”瑄持半掀着眼皮,他总是这样看人,好像谁都看不上眼,对人世间充满不屑。
“说我聪明。”
瑄持哼笑一声:“那你很得意吧?”
严惊月也学着他的表情半掀眼皮微台下巴看过来:“我本来就很聪明,还用他说?”
瑄持嘁了声,翻了个白眼,夹了只丸子一边嚼一边站起身:“玩够了,回宫。”
不过瑄持心情很好,严惊月对弄持不为所动这件事让他很开心,虽然严惊月对他也冷冷淡淡。
严惊月进了宫便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她不想跟瑄持说话。瑄持也不恼,晃晃悠悠的跟花涧走在后面,一会儿看看旁边的花在秋日里开的身残志坚,一会儿嗅嗅空气怎么有脂粉味儿。
花涧看严惊月走的远,低声同瑄持说:“二殿下冒着给您瞧出来的风险特意出去跟严姑娘讲话,只怕日后还会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