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牵着小孩下了车,雄赳赳气昂昂地迈上台阶,身后还跟着一个狗狗祟祟的男人。
郑好走进大厅,才发现韩澈还在门外,旋转门都转了几圈了,周围人不停地进进出出,他还在磨磨蹭蹭。
郑好又折返回去,问他:“干嘛呢你?”
韩澈支支吾吾:“我只是,呃,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对海鲜过敏……要不我去车上等你们吧?”
郑好掐腰瞪他:“少来,你不会是想临阵脱逃了吧?”
“不是……”韩澈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说实话,“我有替人尴尬的毛病,我一想到你要去跟前男友碰面,还打算破坏别人的婚礼,我就浑身不舒服……”
郑好被他逗乐了,笑道:“你觉得我会干嘛?当场撕新娘头花?还是扇新郎嘴巴?放心啦,我又不是泼妇,君子动口不动手,顶多就是阴阳怪气几句,给新人添添堵而已。”
听她这么一说,韩澈的心放下了大半,刚要再劝慰几句,又听她语气严厉地教训道:“旁观者才会替人感到尴尬,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时刻记得你跟我是一伙的,要跟我同仇敌忾,急我所急,想我所想,恨我所恨,知道吗?”
看来她对这位前男友,已经不止是讨厌的程度了。
韩澈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这么恨他啊?他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郑好抚着下巴陷入沉思,如何能够言简意赅地概括出她跟今天这对新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呢……
思索片刻,她说:“简单来说,我就是别人骑驴找马的那只驴,懂了吗?”
韩澈:“……懂了。”
甚至连后面的剧情,他都能自行脑补出来:别人找到了马,就把你这只驴一脚踹了。今天,就是驴子的复仇日。
郑好抬起手,朝着大厅方向一挥,命令道:“现在,跟我上战场!”
韩澈:“……”
他只想安安稳稳吃顿饭而已啊。
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大幅婚纱照,显示坟头草的婚礼在三号厅举办。一行人沿着指示牌很快找到了主战场,与站在门口迎宾的新郎新娘来了个正面对峙。
坟头草脸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挂上笑容:“哟,你这一家老小都来了?”
郑好笑眯眯地说:“对啊,你不是说可以带对象吗?”
她一把挽住韩澈的胳膊,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
韩澈斜眼瞟着她,腹诽道,郑导在加戏之前,能不能先跟男主演沟通一下?
“还有她们,”郑好又揽住旁边的童梦和谷小雨,笑嘻嘻地说,“都是我的女朋友。不好意思哦,对象有点多,又不能厚此薄彼,就都带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旁边的新娘笑盈盈地说:“当然不会啦,学姐,你们的思想好开放哦。”
郑好耸耸肩,佯装苦恼道:“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么受欢迎呢,只好雨露均沾喽。不像你们只谈一个,应该也找不到更好的吧?”
韩澈头皮一麻,脚趾刚要抠地,马上又想起她的教诲——他们是一伙的。
她占了上风,他与有荣焉。
第一回合,蹭吃蹭喝队,胜。
新娘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转头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只留下坟头草一人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们,侧身往大厅方向伸出手,“几位里面请吧。”
“哎,急什么,老同学难得见面,自然要多聊一会儿啊。”
郑好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旁边负责收红包的伴娘,弯腰在登记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余光觑见签字台下方的胡坨坨,她心道,差点把这个大招给忘了。
她放下笔,弯腰抱起胡坨坨,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辉:“坨坨,快说叔叔阿姨好。”
胡坨坨有样学样。
坟头草面露诧色:“这是?”
旁边的新娘送完一拨客人,也转过头,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小孩。
郑好笑着说:“哦,这是我儿子,小名叫坨坨。”
新娘和坟头草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你都有小孩了?多大了?”
坨坨奶声奶气地说:“好妈妈说我三岁了。”
“三岁?”新娘转了转眼珠,似乎在算时间,“那你结婚挺早啊?一毕业就生了吧?”
“还没结婚呢。”郑好叹了口气,嘴角耷拉下来,露出几分委屈神色,“怀上了能怎么办,那就生呗。”
新娘抬眼看向韩澈,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孩子的父亲。
“那你们怎么不结婚啊?”
韩澈脸一热,刚要开口解释,就被郑好抢先了:“哦,你误会了。这孩子不是他的。”
“啊?那……”新娘面露疑色,视线在胡坨坨脸上端详了许久,又转向自己的新郎。
坟头草假模假样地关心道:“那你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