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的家在次顶楼,一开门,明亮的大横厅和宽敞的阳台就占满了郑好的视线,更不用说外面那一览无遗的江景。
晴朗的天空,开阔的江面,对面鳞次栉比的高楼,远处的天际线……
豪宅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郑好总算知道,传说中的“梦中情房”长什么样了。
她趴在阳台护栏上,眺望远方,美滋滋地畅想着,等中了一亿元的彩票就买套这样的房子。
一阵清风徐来,韩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也是昨天到家才发现,原来灯光秀结束前,那栋大楼——”他抬手大致指了个方位,“会出现四个大字,江城晚安。我以前看夜景,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江城两江三岸每晚都会有三个小时的灯光秀,郑好看过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站在这个黄金位置观赏过。
韩澈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慢悠悠地问:“既然来了,要不要留下来看夜景?”
郑好不由得心头一跳。
看什么?看那四个大字?灯光秀十点才结束,她要在他家呆到那么晚?
她忽然回过味儿来了。
哦,她懂了。就像那个老段子说的那样,流氓对女孩说“我想和你睡觉”,必然会遭到拒绝和痛斥;而文艺男对女孩说“我想和你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女孩也许会感动于他的浪漫,而半推半就地答应。
“要不要留下来看夜景?”这句话看似绅士,实则暗藏心机。
试想一下,一男一女坐在阳台,吹着夜风,喝着红酒,看着璀璨绚丽的灯光,气氛烘托到位。
看完都十点了,男人假装担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女人也许就头脑一热,同意留宿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阴险,实在阴险。
郑好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与韩澈拉开距离。
“灯光秀嘛,又不是没见过,随便找个江滩公园或者找座桥,都能看。我都看腻了,哈哈哈……”
最后几声笑得过于刻意,韩澈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见她神色紧绷,后背僵硬,不知她哪根筋又搭错了。
算了,看不懂。他耸耸肩,转身进屋。
郑好也跟着进屋,视线扫了一圈,没发现郑大钱。
正要喊一嗓子,她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团黄色的绒团,乍一看还以为是抱枕。
看清楚是什么后,她吓得瞳孔放大,爆吼一声:“郑大钱!!!”
郑大钱一个激灵惊醒了,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在坐垫的正中间留下了两只爪印,像两朵黑乎乎的梅花。
为什么、他的沙发、偏偏是、白色的?
郑好欲哭无泪,一个箭步冲过去,把闯了祸的郑大钱拴在桌腿上,还恨恨地打了几下它的屁股。
在郑大钱委屈的呜呜声中,郑好一边跟韩澈连声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扯下几张纸巾,在沙发上用力擦拭着。
擦了几下没什么变化,郑好站起身,想去洗手间把纸巾打湿,却被韩澈拉住了胳膊。
他云淡风轻地说:“一点印子而已,叫家政来打扫就行,他们有专用的沙发清洗剂。”
“……是吗?”郑好讷讷地站在原地。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看到自家熊孩子在别人家的墙壁上乱涂乱画一样,一边恨不得把熊孩子怒打八十大板,一边忍不住自责加懊悔没有尽到看管责任。
她挺直腰背,“那我来出钱吧,你记得把账单发给我。”
韩澈低笑一声,“这点小事,有必要吗?”
为了缓解她的内疚情绪,他故意岔开话题,扭头看向她放在玄关换鞋凳上的两只袋子,说:“你带了吃的?赶紧的,我都快饿死了。”
这一招对郑好果然有效。她神色又飞扬起来,快步走到玄关处,从袋子里提起一只保温桶,放到餐桌上,一层层打开——
最上面的是两个茶叶蛋,中间一层装着酸萝卜和酸豆角,最下面是一小桶粥。
韩澈从厨房里拿来碗筷,一边盛粥一边好奇:“这粥怎么是这个颜色?”
郑好坐在他对面,侃侃而谈:“因为放了很多调料啊,酱油、耗油、香油、胡椒粉什么的,里面还有肉沫、山药碎、芹菜碎,哦,还有一点生姜。”
韩澈拿汤勺的手一顿。
听起来好黑暗料理啊。她该不会是想趁着他没有味觉,把他当小白鼠做烹饪试验吧?
“你自己尝过吗?”他试探地问。
“当然啦,这是我的拿手好粥。”郑好得意地扬扬眉,“去年我跟小雨、童梦同时阳了,躺在家里出不了门,也点不了外卖,就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发明出了各种粥,吃来吃去,还是这一款最好吃。”
是吗?韩澈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
虽然尝不出味道,但细品之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