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簌簌?
李窈没听过这名字,休息日大家也不会穿弟子服,没法通过衣着打扮推测江簌簌的身份。
江簌簌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副软糯可欺的模样,李窈心思转了转,立时摆出一副臭脸教训道:“你可知后山除了闭关的修士们鲜少有其他人走动?不会水还往湖边走,要是这次你没遇见我,淹死在湖里也没人知道!”
江簌簌身体一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惧怕,瑟缩一下,期期艾艾开口,“是……是姚不群推我下水的……”
姚不群?李窈刚刚是听见江簌簌求救时喊了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怎么,你和他有仇?”李窈将江簌簌还滴着水的发髻拆下来,两条鲜红的缎子湿哒哒缠在腕子上,格外扎眼。
江簌簌乖巧摇头,“没有。”
李窈用手做梳子,将江簌簌团在一起的头发略微梳开,“你住哪?”
“青竹峰上。”江簌簌任由李窈将她的头发摆弄来摆弄去,脾气好好的样子,“能先别送我回去吗?师父看到了要生气。”
青竹峰?
李窈也没听过这个地方。
倒不是李窈消息闭塞没法接触这些消息,主要是衍天宗地盘太大,山连着山,一整片都是,李窈总记不清这些山的名字,除非特征明显,或者十分出名。
“你师父是谁?”
江簌簌仰脸冲李窈笑,“我师父叫江随。”
李窈:“没听说过,你呢?”
李奚抱着扫帚摇摇头,“我也没有。”
“江随你们没听过!”江簌簌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李窈刚低头,江簌簌声音又小下来。
“我师父是宗主的随侍。”江簌簌声音小小的,有些腼腆,仿佛刚才洪钟般的声音不是她发出的。
“好吧。”李窈和李奚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奚低头给池应去信,李窈则继续和江簌簌说话,“那姚不群呢?你说姚不群推你下去,他人呢?”
江簌簌回忆了一下,摸着腰间挂着的通行令牌,摇摇头,“不知道,刚刚还在岸边的。”
岸边?
李奚转身向着岸边走去,池应对这件事很重视,李奚那边才走,李窈的玉牌就立刻遭到了池应的轰炸。
池应:“地点发我。”
玉牌有发送实时地址的功能,李窈手一滑,立马就发了出去。
“江簌簌和你在一起?看好她,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闹出大动静。”
李窈看看面前乖巧站着晒太阳的江簌簌,发表自己的想法:“?”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信,等我带人过来。”
“总之别信她的话,她就是个混世大魔王!”
李窈收起玉牌,不动声色的看着江簌簌,女孩黑黑的头发垂在肩头,一双眼水盈盈的看着李窈,忽然向李窈勾了勾手指。
“姐姐,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李窈只迟疑了一秒,在池应的警告和吃瓜之中毅然决然选择了吃瓜,“说。”
李窈附身将耳朵贴过去,眼睛里都闪着求知的光芒。
“我师父要杀我。”
!
李窈一惊,条件反射直起腰看江簌簌,女孩面上没有惶恐不安、也没有焦急恐惧,她看上去风轻云淡,唇角似乎还微微翘着。
迎着李窈不可置信的眼光,江簌簌又眯起眼睛笑了笑,强调道:“是真的,我没骗你。”
你稍微装一下我说不定就信了,李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江簌簌是觉得她好骗吗?
“真的假的。”李窈配合的做出惊疑不定的模样,“那可是你师父啊,你可是他徒弟啊。”
江簌簌看上去很好玩,李窈打算一边和她玩,一边拖住她。
江簌簌双眼放光一般看着李窈,“真的真的,我没说谎,句句属实!”
她将领口扯得歪斜,急急指着胸口的旧伤说,“他从这里取血!”
江簌簌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整个人都白嫩嫩的,只领口处露出的一片可怖的伤口,似乎是被火灼烧过,但愈合已久,一看就是陈年旧伤了。
“这伤口是他用火烧的,烧一次,就旧一次,”江簌簌语速极快,声音却轻轻的,像是怕被其他人听见,“你信我,求求你,你能帮我吗?”
李窈觉得江簌簌可能脑子不太正常,衍天宗规矩森严,江随又是宗主的随侍,也是生活在注视下的人,要是做出这种事,怎么可能逃过所有人的眼睛?
再说,如果江随真做了这种事,应该捂着不说,将江簌簌拘在青竹峰才是,为何又肯让她拿着通行玉牌四处乱跑,还将此事和别人说?
能控制人言语的法术可太多了,江随实在是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这其中破绽和矛盾都太多了。
李窈抱着手臂想了想,忽然觉得江簌簌有点可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