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2 / 3)

表面上低如尘埃,可内里如何谁也看不出来。

“钱大人到访所为何事?”谢恒问道。

钱士臣保持跪地磕头的姿态,闷声道:“回摄政王殿下,下官是来赎人的。”

“赎人?”谢恒挑眉,“你想赎谁?”

钱士臣坦然道:“右相戚无良。”

在钱士臣的认知里,这世上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

同样,在钱士臣的认知里,这世上除了下官的妻女,唯有右相值得臣用银子来赎。

他纵然对摄政王畏之如虎,但一想到戚无良在王府上可能正经历严刑拷打、削皮断骨之痛,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谢恒第一次对这个名满大梁的贪官产生了兴趣,微微笑道:“右相在本王府上做客,又不是欠了银子,何须赎?”

钱士臣绿了一张苦瓜脸,“下官知道,右相这人混账了些,之前总惹王爷不快,还望王爷高抬贵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钱士臣把随身带的小木箱打开,满满一箱子银票,任意一张面额都不低于一千两。

花锦城见了,都不仅惊讶挑眉,“想不到钱大人与右相交情这般好,莫不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吧。”

“钱大人舍得?”谢恒发问。

跪在地上的钱士臣微微起身,用破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不舍得,但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右相没了就是真没了。”

谢恒:“钱大人觉得本王要杀右相?”

钱士臣:“王爷,别说杀了,右相这人……好吃懒做,欺男霸女,刻薄狡诈,刁钻霸道,嚣张无礼……下官就没见过比右相更不是东西的人了,想想右相曾经做过的事儿,换做下官是您,至少把右相剐个万十来刀,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花锦城:“……”

他看起来不像是来救人的,倒像是来教谢恒怎么嘎掉戚无良最解气的。

“钱士臣,你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熟悉的声音令钱士臣一哆嗦,他一回头,只见……

按理来说,应该在摄政王府被大刑伺候、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戚无良此刻好生生地站在庭院门口,胳膊还是那个胳膊,腿还是那个腿。

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是那副趾高气扬、“普天之下皆傻逼”的狂妄模样。

钱士臣:“???”

这没天理啊!戚无良怎么活得还不错的样子?

右相大人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大概是气极了,再瘸再拐都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架势,走进竹亭上来就给了钱士臣一脚。

“你居然敢在背后骂老子!”

“呕……我的娘啊!你别过来,离我远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钱士臣被踹爬在地上,捏着鼻子,往边上滚了两圈。

花锦城见戚无良大摇大摆地就冲进了竹亭,完全不把摄政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本想给她点教训,但戚无良身上的味道太冲了,硬生生把大梁第一军侯熏得捂鼻后退。

包括几名侍卫在内,竹亭里的人都自发能离戚无良多远就躲多远,唯独谢恒淡定地坐在原位,抬眸看向戚无良,不怒而威,冷淡问道:“谁许你在府中乱跑的?”

“呵呵,谁乱跑了?老子就是来找你的,你让我刷的厕桶刷完了,”戚无良像个大爷般坐在谢恒对面,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就对嘴喝了起来,还没品地吧唧了两下嘴,满意道:“花茶不错嘛。谢恒,老子饿了,给老子准备吃的。”

谢恒微愣,看着对面笑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再叫一声。”

戚无良傻眼,“什么?”

谢恒:“叫本王的名字。”

戚无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你有毛病啊。”

谢恒再次命令道:“叫本王的名字,说你饿了。”

戚无良:“……”

戚无良瞥了一眼花锦城,满眼写着“愣着干嘛,这狗比病了,快拉人去看病”。

花锦城高冷地站在一旁,没搭理她。

“叫本王的名字,说你饿了,不然不给你饭吃。”谢恒似乎耐心告罄,强势开口道。

右相大人的嘴角抽了抽,“……”

“本相若就是不叫呢?”右相大人难得骨气上来了,冷眼挑衅谢恒。

“那便饿着。”

谢恒言出必行,话音落就起身往竹亭外走,丝毫不理会戚无良的眼神挑衅。

戚无良:“……”

她吃不吃其实无所谓,可她家公主殿下向来是个饭桶,刚才饿得肚子都叫唤了。

右相大人舍不得。

她舍不得她家公主殿下挨饿。

别说骨气了,右相大人的节操素来没什么下线,所以谢恒的步伐即将迈出竹亭的那一刹,背后传来干脆利索的声音。

“谢恒,我饿了。”

——阿恒,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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