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无语,“殿下,你自己看了看你干了什么屁事?老子堂堂右相被你强掳到府上,还以为有什么阴谋诡计、盛世大戏等着我呢,结果你让我来给你刷茅厕,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脑子被驴踢了呢!”
谢恒脸一黑,“……”
……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府尊贵华丽的茅厕旁,三个大男人坐在矮挫的小板凳上,分外卖力地低着头刷着厕桶。
温寻盯着手上那一坨,呸,那一桶五谷轮回之物,被臭得直干呕,原本半个时辰前他还躺在王府的地牢里、翘着二郎腿享受着“不劳而作、三餐包管”的惬意生活,可紧接着就被侍卫拉来和自家公子一起刷厕桶。
起因是戚无良跟谢恒说,让她倒夜香、刷厕桶可以,前提是把地牢里的司徒纯和温寻放出来陪她一起干。
“呕……公子,我严重怀疑你和我有仇。”温寻被熏得眼冒金星,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断断续续地抱怨道:“公……呕……子……你知道摄政王府的地牢住着……呕……多舒服吗?至少它不臭!”
右相大人抬脚就把温寻从小板凳上踹了下去,满肚子火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有你两给谢恒当人质,本公子早离开这儿。本公子当初怎么嘱咐你的?”
温寻扒拉着草地吐了一会儿,勉强坐起身,喊冤道:“公子,这次真不怪我,我哪里想得到咱家小殿下这么生猛,上去就敢揍摄政王……”
梁惠帝和满朝文武中毒,朝政大权交给谢恒,这是戚无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千秋宴前戚无良还特意叮嘱红泪和温寻,待她中毒后,谢恒必定揽权,无论谢恒要做什么都不要与之为敌,凡事等她醒过来再说。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她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殿下会在场,更没算计到她家公主殿下敢在千秋殿上硬刚摄政王。
“我主要是负责拦着小殿下,没想到被摄政王的侍卫一起抓了。”温寻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他当时可是拼了老命拦着司徒纯和摄政王硬钢,哦,虽然没拦住,十二殿下一个挥手就把他甩飞了出去,比放风筝还轻松。
“小先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一直在旁边默不吭声的司徒纯突然开口说了话,他全程都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刷着厕桶,要不是啪嗒不停的珍珠泪直往厕桶里掉,右相人都没看出来她家公主殿下又哭了。
他一哭,右相大人顿时急了。
美人落泪,可谓倾城,就是这落泪的地方选的不太好——茅厕旁,满芬芳。
“胡说,什么连累?”右相大人脸色一沉,训斥道。
“呜呜呜,小先生,就是我连累了你,我太没用了,我没打过谢恒,让他把你抢走了……啊呜呜呜呜……”
戚无良嘴角一抽,心说:这话听着怪怪的。
“哭什么?你打不过他正常,我也打不过他的,以谢恒的武艺,这世上估计也没谁打得过他了。人嘛,打不过就认输,没什么丢人的。若是你实在不解气,那就韬光养晦,咱们明着打不过,回头就整阴的……你看你家小先生,从来不会和谢恒玩明的,就不信阴不死他!你好好和我学,咱不哭了,乖!”
温寻:“……”
他家公子向来主打一个真诚。
但这么教坏一个干净纯粹的少年好吗?
右相大人对哭泣的司徒纯心疼得不行,用臭烘烘的手给他摸了摸脸上的珍珠泪,没成想这一擦,公主殿下哭得更厉害了,还啜泣地喊疼,“小先生,我胳膊疼。”
戚无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司徒纯撅着嘴,委屈极了,糯糯道:“摄政王打的。”
右相大人当即脸就黑了。
温寻看着司徒纯这幅姿态却突觉周身一寒,汗毛都竖了起来。
千秋殿上戚无良晕了,他可没晕,亲眼瞧着摄政王强势地从司徒纯怀里抱走了戚无良,向来低眉顺眼、良善可欺的十二殿下顿时浑身气场就变了,眼睛通红,是真的通红!
明明只是一个抬眸的刹那,那双眼睛便红透了。
温寻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能红成那样,连瞳孔都变成了血红色了,诡异又可怕。
紧接着,司徒纯发了疯似的朝摄政王攻去,想把戚无良抢回来,可惜司徒纯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纵使再力大无穷,在谢恒这种内功高手面前也过不了几招。
更何况那时的司徒纯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攻击毫无章法,所有心神都在吐血昏迷的戚无良,很快就败下了阵。
摄政王也没留情,当场卸了司徒纯两只胳膊,可就算这样,司徒纯还是不管不顾往前冲,要不是温寻抱着他两条腿拦着,哭着喊着——“公子中毒了,你再这样闹下来,只会耽误公子解毒的时间!”
温寻此话一出,耷拉着两条胳膊、红眼疯魔的司徒纯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瞳孔都恢复了往日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