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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即将溺死在噩梦中时,哇的一声惊天巨响!
在梦中挣扎不得出的苏恨离被一阵嗓子都要吼破的哭声嚎醒,所有的疼痛和窒息顿时消失无踪,她耳畔只剩下一个少年哭戚戚的悲怆声。
“施主啊!你是不是不要阿玄了?你昨晚怎么不回府啊?你明明答应过我,以后会和我一起睡的,不然阿玄会做噩梦的……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
戚无良睁开眼睛,木讷讷地盯着床榻顶部的幔纱,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和尚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一个劲地“啊呜呜呜呜”得哭。
耳膜生疼的右相大人心道:哭得还挺有节奏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一起睡了?”右相大人扭过脸看小和尚,幽幽问道。
小和尚这才发现戚无良已经醒了,呆懵懵地看了她一眼,嚎啕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啊呜呜呜呜,施主你说话不算数!”
戚无良:“……”
且不说她自己根本不记得说过这种话,便是说过,她堂堂大梁第一奸相,说话不算数不是很正常吗?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为自己辩护,只听房门外又响起一阵啼哭声,与小和尚的哭声还交相呼应。
戚无良:“……”
这大清早的,一个在屋里哭,一个在门外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相死了,挣着好丧呢!
半盏茶后,嘴巴里被堵了一块手帕的小和尚任劳任怨地推着戚无良出了屋子,一出门,右相大人就见到另一处哭声的源头——
走廊尽头,一个长相清冷美艳的女子正跪在顾应怜面前,哭得肝肠寸断道:“顾老板,我求您了,就赊给我一千两银子,日后我定然好好干,您若实在不愿,我……我以后不做琴师了,我愿意签卖身契,入烟雨楼伺候客人……刘郎,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后日便是科考,他需要这笔钱去打通关系,您也知道如今盛京的官场圈,没有银子,刘郎纵有才华,也无法高中啊……”
顾应怜不为所动,低眉看着她,“清音,我一直以为你个聪明的姑娘。刘红山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学子是需要妻子卖身换钱才能高中的?让妻子卖身为妓以换取贿赂的银子,亏刘红山想得出来!”
女人摇头哭得可怜,“刘郎不知,是我自愿的。”
顾应怜冷笑一声,“清音你在做什么美梦?他不知?若没他撺掇,他不知才怪!你能来到我面前苦苦哀求?”
“给她吧。”右相大人缓缓开口。
小和尚推着戚无良来到女人面前,右相大人淡漠地挑起女人的下巴,“生了一张上好的皮囊,可惜没长脑子,又或许长了脑子,只是不愿意清醒而已。罢了,本相今日心情好,就赠清音姑娘一千两纹银,另外……本相还可以再赠清音姑娘一千两纹银,你日后都不用来烟雨楼卑躬屈膝地做琴师了。本相还你自由,成全你和你的刘郎。”
清音满眼惊喜,激动道:“右……右相大人,说得当真?”
戚无良弯眉一笑,“当然。”
她递给顾姨一个眼神,顾姨无奈,二话不说将两千两银票给了清音。
清音双手颤抖地接过两千两银票,欢天喜地叩首道:“谢右相大人!”
戚无良笑意依旧,“你先急着谢,本相和你打个赌,清音若是你与你的刘郎一世恩爱,他视你如宝、疼你入骨,想必你与本相日后不会再相见,但若有朝一日你走投无路,本相今日在此撂下话,你还可以回烟雨楼,只是那一日,你就不是什么琴师,本相要你签下死契,终身卖入烟雨楼,沦为千人骑万人踏的贱妓,永无赎身之日。”
清音闻言两眼一瞪,显然被吓住了。
右相大人挥了挥手,柔声道:“还愣着干嘛?走吧,你的刘郎还在家中等你呢。”
清音只觉一阵恶寒,用看魔鬼的目光看着戚无良,惶恐不安地提裙走了。
外人一走,一夜没睡好的右相大人瞬间像一滩烂泥般倚在轮椅上,打着哈欠,指着清音的背影对小和尚道:“阿玄,好好看着,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要记住,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这世间所有的美人一旦开始倒霉,那必定是从心疼男人开始的。”
小和尚:“???”
小和尚呸呸了两声,吐出了嘴里塞得并不牢固的手帕,无奈道:“施主,阿玄也是男子。”
戚无良斜睨了他一眼,“你哭得时候可半点没有男子的自觉,老子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你能哭的男人,也没见过掉眼泪比你多的女人。阿玄啊,别的不说,哭这方面你也算天下无敌了。”
小和尚:“……”
唔,好像装可怜有些装过了。
顾应怜白了戚无良一眼,给小和尚解围道:“你干嘛欺负人家老实孩子?”
戚无良无语,看向小和尚,“你说,我欺负你了吗?我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