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破迷障。而老衲的两个弟子不及右相,他们自救无法,若无人施以援手,便会癫狂而死。”
戚无良:“……”
戚无良:“方丈,这是人世,又不是仙界,人如何生得出心魔?又如何会癫狂而死?”
已痴方丈慈悲一笑,作揖念道:“世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人活一世,入浮生一梦,本就是来历劫的。释迦摩尼于《妙法莲华经》中有言,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这便是佛家的三界火宅喻。佛陀将人世比喻成火宅,人于火宅之中跳跃纵舞,犯贪嗔痴,浸恨爱恶,烈火烧身而不知痛,诸苦伐心而不明悟,致体无完肤、心神俱损,在大笑、大哭、大喜、大悲中蹉跎死去……这即是心魔缠身的下场。”
说到此处,已痴方丈一顿,抬起一双混沌迷蒙的枯目,望了戚无良一眼,仿佛一眼便看尽了血脉根骨,怅然笑道:“犹如施主,入这大梁,日夜无安,噩梦缠身,百病交集,心中执念思虑又怎么不是心魔呢?”
戚无良眸子一暗,冷冷看向方丈。
已痴方丈依旧在笑,“只是心魔有深有浅,有的尚能自控,犹如施主这般,算得上一个狠绝之人,亦犹如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子般,算得上一个疯魔。阿玄跟了施主,老衲是放心的,那孩子命中有三劫,一劫于他六岁那年已过,剩下两次生死劫,还望日后施主能施以援手,救小徒于水火之中。”
说着,老方丈对戚无良深深一鞠躬。
这一次戚无良没有躲。
老方丈见状,刚要欣慰一笑,谁知右相大人一副沉思状,蓦然抬头,满眼质疑道:“方丈你不是佛家的吗?算命这行当不是道家术士的事吗?还三劫?”
略显扯淡啊!
已痴方丈:“……”
已痴方丈老脸再度一红,“咳咳,施主莫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右相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拆台道:“方丈您能别脸红吗?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僧。是不是银流觞告诉您的?三劫?呵呵,这种话一听就像是出自他之口。”
“唔,老衲曾问道于流觞国师,”已痴方丈摸了摸鼻子,十足心虚样儿,“流觞国师却有真才实学,老衲甚至钦佩……不过就这点东西,我给国师端茶倒水三天,他才告诉我……老衲一把年纪,容易吗?施主,你可别说出去啊!之前空桑的事情,你愿意说出去就说出去,不就拆几间房子的事情。这事你要是一说,老衲的脸就没了!!”
戚无良捂了捂脸,长叹一声:“……方丈您还是别说话了。”
……
戚无良辞别了方丈,火急火燎地让温寻推着她离开了空禅院。
刚到佛寺门口,就见刑部尚书乔公站在门口,灰襟云袍的乔公天生一张老神仙的脸,慈眉善目的,此刻却对着戚无良一阵长叹息以掩涕兮。
戚无良:“???”
这肾虚的老头子给谁号丧呢?
只听乔公假意抹着眼泪道:“我说右相啊,你还真没事给自己揽这种麻烦事,万一那位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呢?”
右相大人一听就来气,“妖孽个屁!乔公,你没事还去多烟雨楼逛逛吧,咋没把你逛到精尽人亡呢!”
乔公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瞧瞧,小无良,你又瞎说,老夫和你解释多少遍了,老夫是去听曲喝酒的!你怎么老误会我?”
右相:“呸,上次拽着人家沈相疑姑娘袖子不撒手的是哪个老混蛋?”
乔公:“老夫那不是喝得有点多吗?还不怪你这个小混蛋,把人家花魁一舞定价那么高,你知道我为了看沈花魁一舞砸进多少银子吗?至今还欠着钱呢……”
戚无良听到这里,终于知道这位“老神仙”为啥在寺门口堵她了。
“那个……小无良啊!”
只见乔公硬撑着老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老夫欠烟雨楼的银子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要是你能给老夫抹去点零头,老夫更是感激不尽!”
右相大人满眼迷惑,装蒜道:“乔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欠烟雨楼银子,本相如何能做主宽限,还抹去零头,乔公莫不是想的太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