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啊!”
“滚滚滚!你现在下山,去给我再寻一顶软轿来!”
白衣卿相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让温寻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他也不好意思再刺激“病人”,声音缓和哄道:“公子,何必那么麻烦,等软轿把雀奴公公送上山,自然会下来接您。”
“那你就上山催催轿子快点下来!狗嘴里吐粑粑的缺德玩意,没事干光会气着你家公子,去去去,给我去催轿子,你家公子要上山!”
温寻惊讶道:“公子,您不怕空桑国师了?”
“粑粑才怕那死秃驴呢!等本公子上山,非揍得那秃驴屁股开花不可!!”白衣卿相撸起袖子,壮志凌云地喊道。
温寻“嘿嘿”笑了笑。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家公子才会瞧着像个明艳开朗、爱胡闹的少年。
温寻心里不禁叹道:那本来就是个少年啊!
爷爷神志清醒的时候,也会和他聊聊往事,说的最多的当属他家公子……
小时候的公子便是个斗蛐遛马、上房揭瓦的性子,还时不时捅个马蜂窝祸害邻里,偶尔还能把自己折腾得小命堪忧。
“愣着干嘛?要本公子请你走吗?”右相大人瞪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掐腰吼道。
温寻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话地顺着山路往上跑去。
只是刚跑了一小段路,他突然眉心一跳,骤生不安,急忙回头看向那石头上气呼呼的大梁第一奸相。
“公子,我去去就会,你可要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我。”温寻喊道。
右相大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当你家公子是三岁小孩儿吗?坐河边还能丢了?”
温寻:“……”
也是,便是人贩子也不会拐这样的黑心肝。
谁把谁卖了还不一定呢。
温大管家琢磨着,慢慢放下心来,不由暗笑自己老妈子心,然后转身离去。
那时的温寻从未想过,这一离去会成为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不管是他,还是公子,又或者是红泪……
很多年后,温寻终此一生未踏出过空禅院一步,而他家小公子至死也未能再走出大梁……回归故国旧土。
一切仅仅是因为那天——
“谁在哪儿!”
温寻刚走不久,原本像坨烂泥般躺在河边巨石上的白衣卿相忽然目光一厉,瞬间坐起了身子,略带杀意地看向一旁的足有人高的杂草丛。
说着,戚无良暗暗握紧右袖口,那里面藏着全天下最好的暗器——机关城城主和北燕第一机关师合力打造的悬丝驽。
“啊啊啊啊……别追我!别追我!!”
清悦好听的少年音先声夺人。
紧接着,一个穿着雪白僧袍的小和尚慌慌张张地冲出了草丛,满眼惊恐地喊道:“狼狼狼!有狼!!”
戚无良闻声一愣。
狼?从未听说过这座佛门圣山上有狼啊。
小和尚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脸上也黑黢黢的,大步流星地朝戚无良的方向跑来,焦急又担忧喊道:“施主,小僧得罪了,保命要紧!”
戚无良:“???”
下一刻,小和尚猛地朝戚无良扑过来,少年瞧着清瘦,力气却是惊人,胳膊一个横扫就把戚无良从石头揽上了肩头。
头脚倒悬的右相大人:“??????”
扛?为什么又是扛?!!
没待戚无良反应,小和尚已经扛着她,一个跨步,飞身而下……跳进了河里!!
被人扛在肩头的右相大人看着漫漫河面,两眼一晕,不禁爆了粗口:“个粑粑的!你谁啊!!”
噗通——
紧接着,咕噜噜——
两人沉入河面,追着小和尚狂奔而来的十几头饿狼不得不在河边停住了脚步,愤怒不甘地围着河岸嚎叫,片刻后才败兴离开。
与此同时,小和尚扶着不会凫水的右相大人浮上了水面,然后迎来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河面……
下一刻,确是苏恨离盯着小和尚的脸先愣住了,眉眼为何会如此相似?
河水把少年之前脸上的血和泥洗了个干净,露出一张清寒若雪、皎洁如月的俊脸,以及那双干净到宛如一湾坠落星河的璀璨明眸。
真干净。
苏恨离平生从未见到过这样干净明亮的人,好似一个不慎跌进人间红尘的少年神明。
右相大人的色心一痒,不由心道:生得倒是真好看,唔,就是左脸被我打肿了,如今左右脸有点不对称。
小和尚委屈巴巴地一手捂脸,另一只手也不忘扶着不会水的白衣公子浮在水上,明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