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许三爷一行人到了晋地府城,他们找了府城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
当天晚上,吃晚饭时,莺娘提议:“爹娘,女儿已经数月不曾见过兄长了,咱们要不要绕道去一趟鹿城看看兄长?”
许三爷有些迟疑。这一趟出来两个多月了,苏州那边的生意他有些不放心。
梁氏却有些心动。
“砚哥儿过了年就去了鹿城,这一晃都快半年了,也不知他在那边如何。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儿子虽在鹿山书院读书多年,但从前最多过上两个月就会回家一趟。今年秋天他要参加乡试,课业紧张,便决定不回来了。
莺娘立马道:“是啊,爹爹,我都想兄长了,咱们就去一趟嘛,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母亲半年没见兄长,她却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
妻女这般一说,许三爷埋藏在心里对儿子的思念也被勾了起来。此次来晋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此刻他心绪仍难平静下来。思及女儿说过在她的梦境中儿子也遭遇了不测,许三爷心里有了抉择。
生意虽然重要,但儿子更重要。
正好也去视察一下鹿城那边的生意。
“好吧,那咱们明日便出发去鹿城。”
莺娘顿时欢呼:“爹爹最好了。”
许三爷无奈摇头:“你呀,从小就跟你兄长关系好。”
第二日一早,许家一家人启程离开了晋城,朝着南边去了。苏州在晋城的南边,鹿城也在晋城的南边。只不过,一个在东南方向,一个在西南方向。
午时,阿善匆匆回到了信义镖局。
昨日莺娘离开许家村后,韩宁驰将许同端交给了赵县令,当晚便离开源县回了晋城,住在信义镖局。
“主子,属下得到消息,王同知今日一早向李知府提议将源县的两千石粮食运到府城来,由府城统一调配。”
韩宁驰放下手中的兵书,问:“李知府什么态度?”
阿善:“李知府似乎有些意动,咱们要不要阻止此事?”
韩宁驰细细思索片刻,道:“不用。”
阿勇面露不解:“主子,为何不阻止?这王同知摆明了想要将两千石粮食偷走。一计不成,这才生了第二计。”
韩宁驰:“两千石粮食多不多?”
阿勇:“多啊,得几十辆车才能拉完。”
韩宁驰:“这么多粮食能否凭空消失?”
阿勇摇头:“不能。”
韩宁驰:“单凭王同知一个人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粮食运到姜国去?”
阿勇:“自是不可能。”
阿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阿勇仍旧没听懂:“你明白什么?”
阿善看了一眼阿勇,又看向韩宁驰:“属下猜测,主子的意思是假装让王同知将粮食运走,盯着他们,找出来其他通敌之人,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韩宁驰点头:“正是如此。”
这几日他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前世王同知做了这件事朝廷却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单凭他一个人肯定办不到,这足以证明他背后还有帮手。
还有,短短四年他从同知升到兵部侍郎,这背后也定有人帮忙。
不如将计就计,引出来其他人。
阿勇终于听明白了,道:“主子,您说李知府会不会有问题?”
韩宁驰:“不确定。许三爷一下子捐了这么多粮食,源县用不了那么多,由府城统一调配的话可以缓解其他地方粮食短缺的问题,王同知的提议有一定的道理。李知府有没有问题还得再调查一番。”
第二日一早,韩宁驰收到消息,李知府同意了王同知的提议。
李知府决定为源县留五百石粮食,其余一千五百石皆运往晋城,统一调配。
韩宁驰吩咐阿善:“即刻去源县办两件事。”
阿善:“是。”
说完此事,阿善犹豫了一下,说了另一件事:“许三爷一家人没有回苏州,似是前往鹿城了,咱们还要跟着吗?”
韩宁驰:“跟着吧。”
阿善:“是。”
当日下午,粮食从源县的粮仓里拉了出来,朝着府城去了。
押送粮食的人计划好了时间,天黑之前就能到府城,可半路不知怎么出了岔子,车子频频出事。等到天黑之时,他们还在半路上。
当车子行驶到芒山时,意外再次发生,无数的落石从山上滚落。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快跑”,押送粮食的人匆匆跑了。有的人躲闪不及,被石头砸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一切恢复平静。
数十个黑衣人从山上下来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护卫,凌乱的车队,有人忍不住讥讽:“一群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