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了几辆车离开,原本脚步踟蹰的蔚呈听见动静,果断跳上了墙头,身型隐没在暗处,看那几辆锃亮的车遥遥驶出禁区。
他们不久前曾经停留在自家门外。
也不算自家,蔚呈黯然望向那处光秃秃的庭院,应该是裴然家才对。
等一行车离开,蔚呈才耷拉着脑袋从墙上跳下来,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想找一个容身之地。裴然既然这么说,心里一定强忍着难受照顾她。
作为一只成熟的小猫咪,哪怕裴然只养过她一段时间,她也该识趣地远离他们家,不再给裴然添麻烦。
可惜蔚呈不是个识趣的小猫咪,裴然既然不愿意养她,那她可以养裴然啊!
超大型猫薄荷,猫猫得而吸秃,傻子才放弃和他贴贴!
蔚呈一下午都在用来手撕污染物和寻觅裴然爱吃的果子,可惜禁区似乎只有那只小老鼠的主人擅长养树,到处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脚步一转,朝着那处茂密的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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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客人,裴然看着天边已然消散的晚霞,不由得想起出走的猫。
自己已经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她大概受伤离开了吧?
裴然的轮椅长久地停在光秃秃的院子里,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又把自己家的小猫咪赶出去了?”苏善佳看热闹的声音响起,整个人趴在栏杆上,打量着一身孤寂的裴然。
裴然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没看见郎越,转身打算进屋。
这点高度根本拦不住苏善佳,他双手一撑,从围墙的那边翻到这边。
“嘶——”苏善佳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道,“你这是多怕贼偷啊?居然在墙上绑碎玻璃?”
裴然嗤笑一声,想起小猫愚公移山一般从禁区的各处搜集碎玻璃往墙上种。小猫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轻而易举地将玻璃碴子安置在墙上。
没想到第一个受害者居然是苏善佳。
“这一看就不是你的风格,该不会是你们家小猫咪担心你自己在家被欺负吧?”苏善佳揉了揉手,微妙道,“你这是怎么修来的好福气?这么好一只猫居然舍得放手。”
裴然转动轮椅往屋里走,低声说了一句:“她跟着我不合适。”
“可别整那悲春伤秋的老一套了,”苏善佳打断道,“是自己的就要留在手心里,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犹豫不决的人。如果真的不想养,那就干脆利落地拒绝她。”
裴然进屋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小猫经常走的窗户,现下空荡荡一片。
“今天郎越出门遛弯时见到你们家小猫咪了,她好像受了伤,走路时前腿微微有些瘸,不知道又跟谁打了架,又在拖着小废腿找什么。”
苏善佳盯着裴然,双手环臂,故意补充道:“你们难道吵架了?该不会不打算回来了吧,我可看了天气预报,今天要下雨。可怜一只还没长大的小猫咪,被饲养员狠心赶出家门,大概半夜要四处寻找躲雨的地方吧?”
裴然拧着眉望向窗外,天边的云状态果然不算好。
“如果要去找她,我的建议是趁早,不然说不定小猫咪就跟别人走了。”
心口突然浮起微妙的疼痛,裴然说不清到底是抑制器的副作用,还是小猫留下的痕迹。
他微微感受着自己留在小猫身上的那缕精神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
如果是小猫自己发现挠断的,那他一定会有所感觉。如果是自然消失,说明他的精神力已经不受控制了,再强硬地留下小猫,恐怕不妥。
苏善佳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却见裴然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停下打算出门的动作,反而回客厅拿起了手机。
他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裴然家。
裴然坐在窗边,伸出自己的手仔细看着。曾经他能轻而易举地举起帝国最重的那把黑剑,现在却连提起菜刀都费力。
如果他不去寻找小猫咪,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告诉陆岷猫丢了,被那个小孩儿失落地抱怨几句。但这里是禁区,不久前小猫才和隔壁的老鼠打过一架,平晖那人最是小心眼,如果小猫落到他手里,必然没有好下场。
这样一想,裴然突然呼吸急促,放在腿上的手青筋暴起,却又很快平复下来。
像是呼应苏善佳的话,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是突如其来的暴雨。
裴然忍着浑身的剧痛,坐在客厅又等了一会儿,始终都没有小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从玄关抽出一把雨伞,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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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湿的小猫此时正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雨。
她站在树梢上,哪怕枝繁叶茂,也挡不住偶尔从缝隙里砸下来的雨滴。
平时威风又漂亮的小猫咪此时如同一只落汤鸡,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