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女子的声音娇媚中带着几分讥诮。
“小姐,她好像确实没气了……”
谁在说话?
阮浅冷得浑身发抖,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
“那就赶紧拉出去埋了吧。”
女子随意道。
什么庸医?她只是不小心熬夜写动画剧本熬过了头,明明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阮浅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放弃,赶紧拼尽全力抬眼皮、弯手指,试图引起医生的注意。
“小、小姐……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怎么可能?”
一丝光亮投进阮浅眸中,力气也随之慢慢恢复。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想看看是哪位庸医乱下诊断,入目的景象却惊得她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古色古香的床榻边,一高一矮两女子身披绫罗绸缎,稍高的那位盘发繁复,还插着各式银簪,脂粉描画的眉眼尽显风情,矮个子的则是一身丫鬟打扮,衣裳的颜色虽艳,但布料粗糙。
这两人此时都震惊地瞪着她。
“阮浅……?”
见阮浅醒后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空气,稍高的女子试探着上前一步:“你……还好吗?”
听到对方准确无误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阮浅更加惊讶。
“你是谁……”她缓缓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这是在哪?”
对面两人皆是一愣,旋即,稍高的女子她在床边落座,捏着帕子在眼角点了点:“浅浅,我是臧虹衣呀,你不记得了吗?”
眼前女子容貌迤逦,一双潋滟眼眸柔情万千。
阮浅恍然如梦,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和漂亮姐姐一起愉快地玩耍,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只是,臧虹衣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阮浅皱眉回想,迷茫的眼神变得迟疑,又慢慢转为惊恐。
她眨眨眼,在自己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痛的她龇牙咧嘴。
阮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穿书了?!
几天前,阮浅在d站连载的剪纸动画剧情突然卡住了,怎么设计都觉得不合适,催更的消息每天都99+,看得她头秃,更加找不到感觉。
为了放松心情,阮浅每天追剧看文,终于灵感乍现。
为了尽快更新,她又连续五天通宵,于是在第六天凌晨,很不幸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现在醒来,却悲剧地穿进了她放松心情时看的一本古言小说里。
只不过,这本小说的主角既不是阮浅也不是臧虹衣,而是另有其人,臧虹衣不过是和女主抢男主的炮灰女配。
至于阮浅,更是炮灰中的炮灰,文中提起她也只是说: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身为两朝元老的阮尚书,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抄家流放的一天,他最宠爱的小女儿阮浅,更是落了奴籍,沦为艺伎的奴婢,又被卖给病秧子小侯爷褚重山冲喜,却直接冲走了小侯爷,被勒死陪葬,早早地香消玉殒。
回想起模糊的故事情节,阮浅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得不弯唇轻笑:
“有劳小姐关心……我……没事……”
臧虹衣叹息:“也幸好你没事,好好的怎么就跌进河里了?”
“一时不查,脚下没站稳。”阮浅也不知前情,只好含糊过去。
一旁的丫鬟眼珠转了转,情真意切道:“浅浅,你落水昏过去了并不知晓,可是咱们小姐救了你呢,这样大的恩情,浅浅你可以定要好好回报小姐。”
闻言,阮浅转向她,想起自己睁开眼睛前两人的对话,狐疑的目光转瞬即逝。
“绿涟,我们三人本就情同姐妹,浅浅失足落水,我在一旁拉一把只是举手之劳,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说完,臧虹衣便和绿涟一起望向阮浅。
阮浅从她们的目光中读出了赤裸裸的有所求。
漂亮姐姐的心思似乎不那么纯净。
她敛眸,柔声与她们虚与委蛇:“绿涟说得对,小姐的救命之恩,阮浅定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阮浅咬重了“救命之恩”四个字,意在试探。
她既没有原主的记忆,小说中对于这个角色的描写也十分含糊,她暂时无法从两人的言语中推测出原主究竟真的是意外落水,还是人为。
对面两人并未在意,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窃喜,交换了个眼神后,绿涟轻咳一声,意有所指道:
“若是有人救我一命,我定然当牛做马来还恩情,浅浅,你说是不是?”
言毕,绿涟的目光转向一旁。
阮浅跟着绿涟看过去,只见简陋的木桌上摆着把古琴,饶是她作为一个不通音律的现代人,也能从古琴两端的雕刻花样中看出这琴非比寻常来。
只是不知,绿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