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管吹风,也不怎么热,唐筝筝卧室里有电热器,她怕祁东野冷,于是将那推拉门打开着。
祁东野把自己缩进毛毯裹成一只蛹,关了灯,他们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彼此躺在黑暗里。
窗外风雪扑簌簌落个不停,明明在体育场时他还困得要死,折腾半天回到家,反倒又不怎么困了,唐筝筝也怪精神,翻来覆去总睡不着,百无聊赖,后来她开口跟祁东野聊天:“你说你是自己一个人住,那你爸妈在哪里呢?”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十岁之前我跟我妈住在佛罗伦萨,后来她送我回国,自己留在国外没回来,我就跟我爸住在一起。”祁东野说,“我爸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没时间管我,后来我又自己租了房子住。偶尔……他工作休息的时候,会回来跟我见个面。”
“哇,佛罗伦萨!?”唐筝筝很惊奇,“我知道,徐志摩翻译的翡冷翠,世界著名的艺术之都对吧?”
“对,”祁东野说,“我妈她……很喜欢画画,读书时在那里留过学,后来就定居下来了。”
“佛罗伦萨多好呀,你干吗还要回国?”
祁东野停顿了一瞬。
“我住不惯。”他说。
“你在那里长大,有什么住不惯的,”唐筝筝说,“是因为你英语太烂了吗?”
“……”
“佛罗伦萨讲意大利语。”半晌,祁东野说,“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怎么可能语言不通,我回国是因为不喜欢那里的天气和饮食。”
唐筝筝“哦”了一声。
“可是佛罗伦萨真的很棒啊,”她声音很歆羡,“你居然因为不喜欢就回国了,我想去都去不了呢。”
祁东野笑了一笑,唐筝筝“啪嗒”一下按亮床头灯,不用猜,肯定是拿起手机搜索这座意大利城市了。
祁东野屈起手臂垫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上她被灯光勾勒的剪影,唐筝筝很专注地哒哒打字,他忽然问:“你跟展易成怎么样了?”
“啊?展易成?”
“就是想起来了,随便问问。”祁东野语气平淡,“他之前不是在追你吗,又是送零食,又是帮你打水,你答应他没有?”
“怎么可能呀,我又不喜欢他,而且我还要考大学呢。”唐筝筝说,“不过毕竟是同班同学嘛,闹得太尴尬也不太好,我就什么也没说,后来拖得时间长了,可能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最近也就不怎么来找我了。”
嗯,祁东野若有所思。
不主动,不表态,不拒绝,好一个渣女。
不过他不敢说,话在嘴边绕了三匝,最后硬生生变成夸赞:“这样挺好的,学习最重要。”
“当然啦,”唐筝筝说,“我最近成绩刚开始有进步,我可不能谈恋爱。”
祁东野轻轻笑,唐筝筝又问:“那你呢?你长得这么帅,学习也好,你又不用担心成绩,怎么从来没见你谈过呀。”
祁东野默了一会。
“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呀?”唐筝筝一激灵,立刻竖起八卦的耳朵,“谁啊谁啊。”
“你不认识,外校的。”祁东野说。
“是女朋友吗?”
“不是。”
“那你是暗恋?”唐筝筝没想明白,“你长成这样还能暗恋?”
“……”
“差不多吧,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喜欢她。”祁东野说,“她成绩也不太好,快高考了,我不想耽误她学习。”
他顿了顿。
“等高考结束再说吧。反正我学什么都一样,看她大学想去哪里,我也报哪个城市就行了。”
学什么都一样??这是什么万恶的学霸发言。
唐筝筝在黑暗里对着沙发咬牙切齿,又过一会,听见祁东野问:“唐筝筝,你想去哪个大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