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有一句嘱咐:宫里有一位会闻香识人,要特别小心。”
春思拿起卫曦换下来的丧袍,准备去烧了。
“这衣服若被那位闻到,必能辨出是鱼血。”
原来那天齐祀屋里燃着浓郁的龙涎香,也是为防这一招。
卫曦笑眯眯拉着春思坐下,跟她打听齐祀。
“他对江国皇宫怎会如此了解?他与霍相是什么关系?他这次除了查霍林殊的死因可还有别的目的?”
春思吓得立刻弹跳很远,“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陛下跟霍相、霍相夫人曾师出同门,更不知道霍相夫人跟陛下从前的秘辛。”
哇哦。
原来宰相夫妇与敌国皇帝是狗血三角恋!
这八卦谁不好奇?
卫曦想再问细节,春思怎么都不肯说了,因为她只知道这么多。
“太后娘娘若还有什么疑问,只能亲自问殿下了。”
卫曦啧了一声,叹齐祀小气,居然只愿意给她透露这么点情况。
春思惊讶,“太后娘娘知道是殿下的意思?”
“不然你敢说?”
春思嘿嘿笑,“太后娘娘英明。”
卫曦:“我这有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春思挺胸保证:“奴婢定知无不言。”
“我和齐祀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
春思刚要说都救,就听卫曦补充一句,只能选一个。
“救殿下。”春思给卫曦叩首赔罪,“殿下救过奴婢全族,奴婢欠殿下太多条命。如果殿下真的落水危及生命,奴婢必会第一时间选择去救殿下。倘若因此令奴婢未能及时救下娘娘,奴婢愿以死谢罪。”
“不错,你若突然背主,或花言巧语哄我,我反而不敢用你。”
春思再叩首,纠正道:“今后奴婢的主人只有太后娘娘一人。”
卫曦抚掌快乐道:“那就更好了,走,今晚带你去吃烤鱼去。”
……
寿安宫。
烛火摇曳,发出细微劈啪的响声。
郑云湘满腹怨气地坐在贵妃榻上,一言不发。
萧长韵在看过萧元昊的长信后,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郑云湘。
“母后——”
萧长韵试探地拉着郑云湘的衣袖,跟她柔声撒起娇来。
“事已至此,您就别跟皇弟置气了。这么多年皇弟一直为朝廷、为百姓、为天下而活,从来没为过自己,甚至连自己心悦的女子都无法名正言顺地娶为妻子。
他厌世已久,再强迫他继续下去,只怕会抑郁而终。如今他终于下定决心出宫,为自己活一次,咱们做亲人的,该理解支持他一次,是不是?”
“那谁来理解哀家?支持哀家?呸,不孝子!混账东西!”郑云湘已经知道真相好几日,提起时还是忍不住生气。
今日大女儿又带来儿子萧元昊留给她的亲笔信,信里字字情真,句句肺腑,道尽心中苦楚,惹得她心疼落泪了,但她依旧做不到完全理解他。
然而木已成舟,帝薨的消息早已经昭告天下,他本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叫她难再寻着了。她除了白白生气,无可奈何,又能如何?
“好好好,皇弟这事儿办得不对,他确实不孝,咱不管他了,但您可不能不管乾儿啊。他可是长在您心尖尖上的宝贝。还有女儿,您就舍得去那么远的地方礼佛,不见女儿了吗?”
萧长韵抱住郑云湘的胳膊,亲昵地靠在她肩膀上,恳请郑云湘留在宫里主持大局。
“这就要怪你皇弟,走就走吧,好歹提前知会哀家一声,让哀家心里有个准备。否则那天哀家何至于在灵堂上悲恸至极,闹出那般丑态?
再有,他有心娶进宫的玩意儿,可不似他说得那般是什么好东西。”
萧长韵连连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可越不是好东西,越留在宫里才安全。镇国公所掌兵权太重,又太过宠爱她了。
听皇弟说,霍大郎有几分心悦于她,若让卫、霍两家结了姻亲,文武合一,对朝廷是何等威胁?”
郑云湘点头,“那倒是,卫罡的女儿必须留在宫里才妥当。”
“那母后就更不能走了,这宫里除了母后,还有谁能压得住她?女儿怀疑她就是在故意针对母后,为的就是把母后赶走,她好趁机掌权,欺负架空乾儿。”
郑云湘最不能忍受的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孙儿,立即拍桌喊不走了。
“想不到啊,哀家老了老了,还要给儿子收拾烂摊子。”
“母后何不把付莹兰请到身边来?当年便多亏她助母后登上后位,如今局势复杂,有她在事半功倍。”
郑云湘立刻变了脸色,自是不愿先低头去请付莹兰。当初她们主仆闹得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