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动静闹大,将镇上的人都引来。不管这些绑你的人有什么目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总会有些顾忌。”
“要怎么做?”宋湘问道。
孟乔芳略一思忖:“把衣服脱下。”
“啊?”
“外面两层就行。”
“哦。”宋湘乖乖照做。
孟乔芳也脱下自己的外衫,递给宋湘,自己则穿上了宋湘的衣裳。
她掏出一瓶止血止痛的草药,为宋湘擦拭伤口,叮嘱道:“呆会儿我俩分开,我去引开追兵,你去叫人。”
“不行!”宋湘立即反驳道:“我不要让姐姐为我犯险!”
孟乔芳却不理她:“这时候,阿爷肯定发现了我的背篓,应该正在寻我。你只需要回到我救你的巷口,就一定能叫来人!”
“可是……”
“没有可是,你初来乍到,难道知道该往哪里逃?”孟乔芳将草药塞进宋湘手里:“更何况,他们要抓的人是你,我去引开他们,风险更小。你知道我阿爷的名字吧?”
“嗯。”宋湘点点头:“是孟长青!”
“动作要快,知道吗?”孟乔芳拍拍宋湘的肩膀,低头钻出牛棚,向江边跑去。
宋湘透过狭小的柴缝望去,晦暗天幕下,那件华丽却脏污的外袍越来越远,长长的袖子在风中翻飞不定,像一叶浮沉无定的小舟。
江边开阔,没什么遮挡。孟乔芳的身影刚刚暴露不久,便有两个男人追了上去。
宋湘钻出牛棚,头也不回地往巷口跑。
另一边,孟乔芳的速度远比不过这些习武的男人,很快被逼到江岸处。
大雨使江水显得隔外汹涌,孟乔芳并不敢跳进河里,只好回头。
这一回头,两个男人立马意识到追错了人。被孟乔芳砸破头的男人拔出匕首,咬牙切齿逼问道:“宋湘呢?她去哪儿了?!”
孟乔芳只想拖延,伸手往反方向指了下:“她……去了那边……”
另一个精瘦的男人立马朝孟乔芳所指方向追去,持匕首那人则掏出绳子,捆住孟乔芳的手脚。
捆好后,他往孟乔芳身上猛踹一脚,拖起她,骂骂咧咧道:“你个死丫头很有能耐啊,敢给老子开瓢?等把宋湘抓回来,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孟乔芳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反抗只会挨更多的打。
二月里,还穿得比较厚,宋湘的大氅更是厚实,避免了孟乔芳的身体被拖出大面积的挫伤。只是裸露在外的手和脸,被刮蹭出大大小小的伤痕,疼得钻心。
男人将孟乔芳拖进一簇芦苇后面,勉强算是有个遮挡。许是无聊,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小石头一般的东西,反复抛掷。
孟乔芳扭动着身子靠近,讨好道:“大哥,您头上的伤口没有包扎,雨淋了可不好。要不您给我松松绑,我给您治一下?”
男人翻了个白眼,拿匕首拍打孟乔芳的脸,道:“你当老子是蠢货?松了绑好让你跑吗!”
孟乔芳便不吱声了。她看清楚了,男人手上的石子儿,是骰子。
这人是个赌徒。
男人操着榕江口音,是本地人无疑。而宋湘祖籍乾元,常居上京,此前从未来过榕江县,不可能有仇敌。
只能是买·凶·杀·人。
会是谁呢?
定远郡下辖四县二十七镇,有名的士族只有五个,分别是榕江孟氏,六合姜氏,兴仁刘氏,开阳孙氏,定远韩氏——可无论是哪一族,都不可能有胆量动乾元宋氏嫡支的嫡女。
必有远道而来的大势力在暗箱操作。
雨越下越大,江水已成汹涌之势,孟乔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寒冷。她裹着湿衣服,缩成小小一团。
忽这时,镇子里走出一大群人,正是孟长青携着一众父老乡亲赶来。
孟乔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妈的!”男人也看见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其中领头的便是宋湘。
他唾骂一声,心里很清楚,事情办砸了。
他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如果就此逃命,死的人更不止他一个。
“妈的!这回算是栽了!”男人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拖起孟乔芳迈入江中 。
二月的江水依然冰冷刺骨,孟乔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会如此不要命,连忙哀求道:“大哥何必如此!你放了我,我保证会把乡亲们劝住!绝不让大家追究这件事!”
“呵,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会怕你们的追究?”男人只是扯出一丝冷笑,掏出骰子看了又看,叹息道:“这辈子就栽这玩意儿上了。”
说罢,他松开手,骰子砸在孟乔芳脸上。
男人笑了,俯身捏住孟乔芳的脸,打量道:“不过,有这么漂亮的女娃垫背,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