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台上人影的人有很多,但自始至终一直看着台上,没有被小小插曲打断的,只有三个人——沧博、左岚,和吴山。
三人所想不同,神色眸光自然各异。
沧博面色冰寒,眼神阴沉,即便有晋安全早早的劝解,也执着地要看清台上之人到底和晨曦余党有没有关系。除了晨曦首领冯华,谁知道晨曦余党里是不是有第二个美丽歌喉?扎根晋安六十余年,晋安又和卯泰毗邻,谁也不敢保证卯泰就没有潜伏着的昭阳人。
左岚则瞪大了眼睛,复杂的神色中,似乎有惊艳,有嫉妒,有痛恨,还有一丝连自己都难以捉摸的怅然。台上的女人是她记事起便同吃同住的小雅姐姐,无比亲昵之中隔着一道身份天堑的小雅姐姐,往日里无比熟悉、如今却好似陌生人一般的李清雅……
吴山的表情最好理解。老山羊的嘴脸上不自觉荡开一丝笑容,嘴巴微微张着,甚至连眼睛都像要流出口水来。
不愧是开场的表演者,不愧是多费了许多口水隆重介绍的中将千金,台上的女人和其他人比起来,好似天上漂浮的白云。一袭纯白丝绸无袖长裙无比贴身,尾端裙摆铺开在地板上,如同云朵一般洁白又飘逸,可婀娜有致的身形,又像极了云朵的边缘,曲线柔润至极,令人不由得想起纯白浓稠的牛奶倒在黑色油污的地面,缓缓涌开时的边缘一线。
她长发松松盘起,上半张脸被柔软的白纱面罩挡着,面罩上撒了细碎的晶粉,以至于半遮半掩的眸光流转中,似乎都被晶粉浸染成了微微荡漾的水光。
粉唇轻启,白腻光洁的双臂缓缓上抬,星光飘荡,激昂歌声中,她宛如随着流星雨从天而降的女神。
如此神圣,如此圣洁,以至于吴山从心底涌起冲动很快便达到了难以自抑的程度。
玷污她!侵犯她!
久违的呐喊声在他心里歇斯底里,可他又舍不得眼前美得如梦似幻的一幕,只好拼命遏制着,度秒如年。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他和舞台上的李清雅之间,来回打量。
初始的惊艳过后,刘进洪便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李清雅……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儿听说过?
他思索了一会儿,手指一顿,回头望向杵在后方的黄金。只见黄金怔怔望着舞台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不是吴山一样的着魔,而是……有些深情?
刘进洪再望向舞台边上的左岚,只看到了左岚的背影。然而那个半侧半转的姿势,足以说明一切。
刘进洪无声笑了笑,赶在一曲终了、余音未尽之前,用力鼓起了掌。
吴山如释重负,却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在全场响起的掌声中就要迈开腿,却被刘进洪按住了肩头。
“等等。”刘进洪笑道。
一个司事竟敢用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吴山不由怒从心起。然而没等他开口,一个人突然从旁边越过,大步走向舞台,硬是把李清雅从台上拉了下来。
正是黄金。
黄金拉着李清雅的手,左岚立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下意识伸手去拦,可黄金粗暴又不容置疑地按下了她的手臂,拉着李清雅朝场外走去。
看样子似乎是要带李清雅离开。
他走得太急,李清雅白裙裙口太窄、裙摆又太长,很快就绊了一下。踉跄中,一双枯瘦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肩头。
一瞥之下,李清雅下意识一缩肩膀,但也只是一抖而已,她便后退一步,反而和那人更贴近了几分。
馨香入怀,让吴山心旌摇曳。但他还是忍住了进一步贴身的举动,看向黄金。
“小总理这是做什么?”
黄金心中一紧,他明明刻意避过吴山的方向带李清雅走的,可吴山竟出现地如此巧。果然,这个老色批,已经盯上了李清雅。
从舞台上带走李清雅,大半是出于冲动,此时他清醒了一些,不由得有些骑虎难下。
“李小姐是我朋友,我没想到她会通过舞团进来,还请特使包涵。”黄金道,“能参加酒会的都是受邀贵宾,她是卯泰普通国民,没有进来的资格。”
他说完,不等吴山说话,又将李清雅的手握紧一分,要继续拉着她走。
吴山马上伸出一只手,握上两人双手交叠的地方,意图掰开黄金的手指。这样一来,他和李清雅的距离更近,几乎是贴身靠在李清雅背后。
“哎,这话没道理。”吴山道,“李小姐又不是你邀请过来参加酒会的,她不是舞团表演节目的么?刚才主持人不也说了,李小姐是舞团的朋友,不是小总理你的贵宾。”
他一边说着,脸色却开始微微涨红。黄金铜皮铁骨,刻意握紧的手指,岂是吴山能够掰动的。
吴山目光冷了下来:“你没请没关系,李小姐既然表演完了,一番辛苦,本特使亲自邀请她留下一起喝酒聊天,也不行?”
他动了火气,把“本特使”三个字咬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