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目送着女儿皱着细眉慢慢转身走开,慢慢关上屋门,方灵眼中浑浊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顺着消瘦的脸庞滚落在破旧的薄毯上。

顷刻间,她已然忘了女儿问了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但女儿眼里那种深切的悲痛,被一把冷厉的刀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都知道,她的女儿什么都知道。这具肮脏的身体,这种肮脏的勾当,原来她不但统统都知道,都明白,而且,都看在了眼里。

小七……我的小七……

难以抑制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如同难以抑制的泪水,不断在榨干着这具残破到崩溃边缘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雷将她从迷乱的思绪中惊醒。方灵抹了一把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她的眼泪已然干了,徒留下粗糙如沙粒的触感。

她轻松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明白虚弱的身体,为何在一场痛哭之后,似乎找回了许多力量。她挪移到床边,一手伸到床底下,从较为靠里的地方,摸出了一只鞋子。

白色的布鞋,软软的橡胶底已然僵硬不堪,白色的鞋面上,本有的红色蔷薇花,已经褪得几乎难以辨认,只留下浅黄色的无法洗掉的斑驳污渍。

这是她当初结婚时,母亲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她没舍得穿几次,就因为意外失去了行动能力,再也穿不着。时隔多年,同样成为母亲的她,只能用这只鞋子偷偷藏匿她女儿未来的希望。

方灵将鞋子抱在怀里,面容再一次痛苦的皱起,眼泪却已然流出不来了。她大口喘着气,颤悠悠从抽出泛黄的鞋垫,露出鞋底子上,一张一张铺得整整齐齐的粮票,和一角小小的碎纸片。

纸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黑色墨水顺着纤维淡淡晕开,显然有些年头了。

“297年8月1日小七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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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酝酿已久的阴云终于落下豆大的雨点,迅速驱散了夏日的闷热。山林风起,和着渐凉的雨点打在身上,甚至使人感受到一丝冷意。

柳期摸了摸兜里不知名的冰冷珠子,凭着记忆在树和树之间穿梭。林中光线几乎全暗,摸黑回到地下通道口,不知花了她多少时间。

既然找不到阿亮的死亡现场,接下来能去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眼下阿亮尸体所在之处,士兵极可能把他转移到了安置区;二是地下通道,毕竟阿亮是从通道跑出去后遇害的,说不定在她离开后,他回去过,也许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雨线如帘幕般从头顶树冠洒下,早已淋透全身,正好淡化了遗迹红斑上的灼痛感,也让柳期烦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掩饰的树枝堆积在井盖旁,如同上午她离去时一样。她心中掠过一丝失望,提起井盖放到一旁,顺着楼梯向下爬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白天她走出地下通道后,满肚子都是对阿亮和李齐的愤怒,还有对遗迹爆发导致瞬间“长大”的疑惑,似乎没有顾上盖好井盖。但刚刚,井盖明明是盖上的!

有人来过!

难道是李齐?

疑问刚升上心头,只听下方似乎响起朦胧的声音。柳期垂头,脚下垂直的楼梯通道一片漆黑,似乎通往万丈深渊,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景。同样,若下面真的有人,估计还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柳期放慢速度向下爬去,竭力不发出任何一丝声响,朦胧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有人在说话。听嗓音,有男人,也有女人。

莫非是杀死阿亮的凶手?

黑暗中,柳期眯了眯眼,不由自主握紧了铁制的楼梯,继续无声向下,直到能听清他们的话语,才悄然停了下来。

下面的人似乎在争执。

一个嗓音听着年轻、语气中却充满了冷硬和不耐烦的男人说道:“你别天真了,引擎爆炸,她就离这么近,怎么可能活下来?再说,当时天那么黑,情况那么混乱,指不定你就是看错了。”

“什么看错!论单打独斗,我九清清或许是个废物,但就这双夜视眼,天底下就没人能比我看得更清楚!”一个偏中性的女声,嗓音低沉,压抑着愤怒。

“就你看见了,我和白庄可都没看见,我们不是夜视眼,但也不是瞎子!就因为你一句看见,就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在滞留在这里,不知道为了阻止会谈还有很多准备工作做吗?!”

“好了别吵了。”

沙哑中透着疲惫的声音响起,看来通道中还有第三个人。也许就是那个男声说的白庄。柳期仔细听着,只听那个沙哑声继续道:“无色,我明白你的顾虑。基地到了如今地步,把最后一个行动的希望压在别人身上,确实不可取。”

“庄哥!”名叫九清清的女人不满地打断他。

“清清,别着急,听我说完。晋安、梦昌、兰陵,再加上作为会场主人的卯泰,这就有了四国的力量。此外联盟特使作为见证人到场参加,兰陵背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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