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朱的屁股一寸寸往后挪,甄宓的匕首一寸寸向前逼近。
“你想干什么?大哥就住在前头,我喊一声就有人来,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甄宓显现出很无所谓的样子,“不杀你,你便要浸我猪笼,一样是活不成。”
甄朱把头摇的生风,“不,不,好妹妹,我肯定不告你的状,放了我,只当我没来过,什么怀孕?你明明是吃胖了,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甄宓把匕首收进鞘里,掩住嘴巴长笑不已,她抓住甄朱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月信迟了许久,定如姐姐所言是怀孕了,你细细摸摸,里头可有东西?”
甄朱瞪着圆滚滚的眼珠,一时不知道甄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字也不敢说。
“实话告诉姐姐,不错,我是怀上了,来无极县的路上我就知晓,这是个命硬的孩子,马蹄颠簸,彻夜赶路也没能伤着它,想知道它爹是谁吗?”
甄朱慌忙摇摇头,又顿住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
“它爹叫袁熙,你总该听说过这个名字,车骑将军袁绍的独子,不日他就会来接我去邺城完婚。”
听了这话,甄朱被嫉妒控制住身心,忘了甄宓腰间的匕首,竟将生死置之度外,她露出怀疑和轻蔑的神情,质疑说:“袁公子?那是世家公卿,名门望族,天下女子哪个不倾慕?凭你?一个寂寂无名的庶女,也能叫他上你的床?”
她转着狡黠的眼珠,忽然有恍然大悟之感,“莫不是你用色相勾引他,才有了这个肚子,又想借肚子胁迫袁公子娶你?甄宓,别做春秋大梦了,自古男人裤腰松,上女人的床实属平常,但论起婚嫁,你连袁家的门边都摸不着。甄家是风光过不假,可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今谁还记得?以袁家现在的尊荣,甄姜这种嫡女也不会在他们眼里,何况是你?”
甄宓故作姿态,手掌在小腹上轻轻摩挲,说:“袁公子还不知道我腹中有子的事,我只需安心静养,不怕没有相见的那日,一个男人若知道一个女人为他孕育了孩子,内心多少都会有些涟漪吧,事在人为,只要腹中胎儿稳健,我就必定能找到办法嫁到袁家去。”
甄朱听了这话,便决意要严守秘密,不叫任何人知道甄宓怀孕的事,珠胎暗结的事真要传了出去,那就坐实了甄宓与袁熙的关系,世间女子包括她,还不都得眼红?
何况如甄宓所说,一个男人要是知道女人给他生了孩子,不会无动于衷,即便不娶女人,也会纳为妾氏或收作外室,这等的好事,可不能叫老四摊上!
甄朱暗暗下了决定,势必要解决掉那个碍眼的肚子,若然有一天袁熙真来到无极县,那么庶女高嫁的好运,只能是她甄朱的,她抖抖衣裙上的尘土,颇为傲慢地对甄宓说:“我怕你没那个造化。”说罢,哼地一声走掉了。
灯灭后,甄宓放下床帐,漆黑中,万籁俱寂,发生过的事一幕幕袭来,冀州城外曹军营帐内,曹子桓将她压在沙盘上,裙摆推到腰际,沉重燥热的躯体紧贴着,每一次呼吸都冲击着她的耳膜,每一次发力都像要撞碎她的身体。
当时的曹子桓并非在享受欢愉快乐,他把她当做一次战役,誓要用战场上的那种骁勇在她身上完成掠夺、占领。
他在她身上种出罪恶的果实,他赢了。
甄宓捶了两下肚子,仿佛在责怪那凸起的部分太过坚韧,不过不要紧,对她而言,这块凸起跟贪食长出的赘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消灭它比消灭赘肉要麻烦些罢了。
她没有妇人之仁,在这种事上更缺乏想象力,它只是团肉,没有性别,没有面容,也不具备情感功能,她只把它当成一件急需解决的琐事,根本不会去想将它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次日,甄宓在灶房发现泥炉上坐着罐汤药,看火丫头说是三小姐的。
“三小姐喝了五六年了,全靠它才甩掉一身肥肉,变得这样纤瘦苗条。”
甄宓面露痛苦状,说:“身子是瘦了,可脑袋还如从前般不伦不类,偌大的头,按在柴火一样的身体上,怪异难看不说,怕哪日经不起掉下来,我时常担心三姐姐,喝这汤药对身体有害无益。”
她从袖中掏出只钱袋塞与丫头手中,“姐妹一场,我可不想见她瘦的形容枯槁,你熬药时把决明子番泻叶换成鸡血藤淫羊藿。”
丫头摆头摇手,连声拒绝,“四小姐,使不得,三小姐好不容易有今天,破了她的功,我会被打死的。”
甄宓眉毛轻挑,眼角含笑,“你为什么不先看看钱袋再说呢?”
正所谓没有收买不来的人,如果有,那是价钱没给对,丫头打开钱袋后两眼放光,登时觉得即便被打死也是值得的,“四小姐一片苦心,叫奴婢感动,奴婢这就照四小姐说的做。”
丫头顾不得烫手,把汤药罐子从火炉上抱下,一股脑全倒进泔水桶里。
而后数天,甄朱觉察出身体的异常情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总是感到饥肠辘辘,每天要吃五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