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都杀不了一个!
袁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年三十当晚,妓馆的姑娘阿春装扮成袁府婢女的模样提着食盒去琅嬛小院送酒菜,阿春扭动细弱杨柳的腰肢,款款半跪在曹子桓面前,将糟鱼、酱肉、红油淋鸭、拌桔梗,一样样摆在矮桌上,又点燃小炉,温上酒壶,媚眼如丝地说:“公子离家千里遥远,独自过节,想必是寂寞的,阿春伺候公子喝两杯如何?”
曹子桓只问是谁叫她来的。
“是袁将军吩咐的,将军一向体恤人,知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怕公子今夜因思念家人感到孤单,特地让阿春来的。”她说话间已坐到曹子桓身上,指头托着酒杯送到曹子桓嘴边。
阿春身上的香气浓烈的叫他无法呼吸,滚热丰腴的身体让人无端地焦急,他推开她,站到离她稍远的地方说:“谢袁将军好意,只不过子桓独来独往惯了,并不感到孤独,姑娘请回。”
阿春显得很不可思议,她红尘里打着滚长大,纵横欢场数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子,为完成袁熙交待的事,也为证明自己的业务能力,阿春解开衣带,褪去两层衣衫,露出滚圆白皙的玉臂和纤细凸出的锁骨。
“阿春若伺候不好公子,到将军那复命时要被打板子的,请公子爱惜。”她鼻子以上楚楚可怜,鼻子以下魅惑勾人,柔弱无骨的身躯瘫软倒在曹子桓怀里,“阿春伺候公子喝一杯。”
曹子桓接过酒杯,捏着阿春的下巴说:“你先喝。”
阿春被喂了酒后惊恐地瞪大双眼,把自小学的那些风姿礼仪忘得一干二净,叉腿弯着腰去抠嗓子眼,“坏了,坏了。”她并没有把自己抠吐,面色开始潮红,头发冒起烟,不断嚷着好热去扯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裳。
在药力的催发下,阿香感到双腿软的不能站立,她像条蛇似的软软躺到地上,抓着曹子桓的脚腕,一寸一寸往上攀,“公子,阿春难受死了,快救救我。”
曹子桓拦腰抱起阿春,将其丢到门外,然后把她的衣裳、她的酒壶也一并丢出。
阿春挫败不已地胡乱穿上衣衫,扶墙跌跌撞撞地走出琅嬛小院,正在外头焦急等信号的袁熙见到阿春这幅模样,就知事情败露,今日又杀不成曹子桓了。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的夜晚,曹子桓盘腿坐于矮桌前,四周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声音。刚才那个女人说的不错,每逢佳节倍思亲,冷漠如他,此时也难免想起家,家中的人家中温度和家中发生过的事情。
他是父亲第二个儿子,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尊贵的身份,可父亲仿佛并不爱他,父亲是个枭雄,是一方霸主,是长辈,是领袖,可偏偏不是父亲。
曹子桓大部分时候很羡慕三弟,子健和父亲一样拥有在诗词上的天赋,他们在一起时谈论天气与诗词,关注朝政与民生,也讲些曹氏家族内发生的小事,是一对名副其实的父子。
可当父亲面对他,便没有那样说话的好兴致,他是父亲的剑,是父亲的马,是父亲挥斥方遒时头一个冲锋陷阵的兵卒,可偏偏不是承欢膝下的儿子。
曹子桓拿出自己的酒壶,呼啦啦倒进嘴里,这么多年,他需要一直证明自己的忠诚、勇敢、与睿智,才能换父亲一个笑容,一句称赞,而子健只需要在纸上写几笔,就能得到更多。
他夹了两片酱肉,略咸,糟鱼腥气,鸭子看起来也不太能吊起胃口,只好就着拌桔梗喝下半壶酒,烈酒抵御了严寒,曹子桓几乎感受不到冷风了,他脱了大氅,仍觉得浑身冒汗。
往日也喝这壶中酒,却没有过这般的燥热,红潮爬上面颊,腹内热浪滚滚,十指的骨头发痒,阿春遗落在地板上的衣带发出幽香,他忽然明白过来,热不是酒烈的缘故,这菜里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