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2 / 2)

接到襄邑,一路都是顺流而下。还好我们盘缠不缺。我们住在船上,夜里要有靠岸,就下船休整。住宿的钱我来出。”

奚巧玲问道:“到时候,你要回汝南老家吗?”

苏苔芝说:“我现在家不敢回,想去应天府投靠我姑舅,是两重亲。我舅舅娶了我姑姑,生了一个表妹,小我七天。我叫苏马丽,她叫马苏丽。听说她和我一样喜欢数学。”

奚巧玲笑了起来,便说:“舅舅娶姑姑,好奇怪啊。苏马丽,马苏丽。都可以绕口令了。”

苏苔芝说:“这就是玛丽苏组合,天下无敌。到时候你就叫我苔芝,才不会搞混了。”

奚巧玲纳闷了一阵子,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舅舅可以娶姑姑?不都是一家人吗?”

两人又享受了一夜的暖床。第二天,带着一匹马,就在码头乘船,一路向东顺流而下。

又是长长的旅程,水路比驿路慢得多。

夜里停靠时,有时也下码头住宿。转水道时,歇息几天,走一段陆路,再换船。

一路上,无数次羁旅客愁。船舱里卧听江涛之声。偏远客栈,听冷夜秋蛩之声。

鸡声茅店月。野旷天低树。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样的情景,路途中真的都遇到过。

还好,有个奚巧玲陪在身边。她又温柔,善于照顾人,是可以抱着取暖的。

苏苔芝沿途观看异乡的景象。人生就是要多点流离和波折,才让人有更多的经历,体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就这样,她俩水陆行程,走了将近一个月。

有一天在船上醒来,发现两岸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终于进入京畿地界了。

在一个细雨濛濛的夜晚,船在襄邑的睢水码头靠了岸。苏苔芝平生又一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夜雨中,前方只有几处暗淡灯火。让这个小城显得神秘,令人不安。然而,很快就听到熟悉的乡音。

一上岸,迎面是孤零零的一幢二层楼。昏暗中,可以认出招牌是“又一村”。

这个小楼了无生气,似乎在风雨中完全被世界抛弃。

苏苔芝被小女伴带着,牵上马,冒雨走进城去。先找个有马槽的客栈,住下来休整打理一番。

第二天,奚巧玲要回家看望家人,想让苏苔芝和她一起去。

苏苔芝从包袱里捡出一套衣裳,一些散钱。把剩下的递给奚巧玲,对她说:

“你自己回家去。我要在襄邑城里,坊间巷头,打听一下我郎君的安危。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些银票,衣裳,和这些金玉的钗环,先寄放在你那里。我们再约个地点会合,去应天府找到我姑舅家。”

奚巧玲看到那些值钱东西,瞪大眼睛,吃惊地说:“这么多值钱东西,随随便便就托人保管。你怎么那么相信人?”

苏苔芝拉着她手说:“我不是相信人,我是相信你。”

奚巧玲告诉苔芝,有个宋城旧城,离应天府只有几里路,两城几乎是挨着的。两人约好,三天后,在宋城的关王庙会合。

奚巧玲走后,苏苔芝自己一人住客栈,又休整了一天。

第二天,找了个摆渡船,连人带马渡过汴水,直往东走。她要先去宋城。在那里可以打听消息,顺便等奚巧玲。

苏苔芝下了渡船,骑马往东走了二十几里。遇到一个小集镇,路牌写的是五桥铺。此时已是黄昏,也不知宋城还有多远,决定先在这里住下。

远远看到一家客栈,名叫“山寨人”,看着还算体面。苏苔芝就走了进去,准备投宿一夜。

只见店里面有两人,一个秃头,一个脸上有刀疤。

怎么那么丑?丑不要紧,还带江湖匪气。苏苔芝看到那两人,感觉怪怪的。却认为不能以貌取人。

再说了,这里是繁华之地,官府管得着的地方,不是什么野猪林。

刀疤脸那人瞄苏苔芝一眼,递一张纸给她,对她说:“现在官府管得严,住店要按手印。”

苏苔芝也没多想,就在那张纸上按了个手印。并不知道,有个陷阱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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