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食物跟我们很不一样,我不是很喜欢,但他们的烤肉很好吃,生活器具也多以金银器,铜器为主,样式还挺特别的;那里还有一种他们本地特有的果子,叫‘安珍儿’,有绿色的也有紫色的,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果肉很饱满,口感也很好,听他们当地人说,还可以入药,你要是跟我一起去了,说不定还能发现些别的好东西……”
沈清川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恨不得一股脑的都说给魏纾听,好能打动魏纾跟他走。
谢瑜走的那天,他其实也在场,只是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他看到了魏纾的悲伤,却只能一边恨谢瑜的不识好歹,一边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无比懊恼与魏纾错过的那些时光,如果他早一点来到魏纾身边就好了,今天是不是就又是另一番光景。
“祝你此行一帆风顺。”魏纾举起酒杯,对沈清川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你不跟我一起去么?”沈清川追问道。
“我……”魏纾眼眸低垂,想了想,又打起精神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同去。”
“……”
沈清川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送别宴席两人吃的沉闷,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沈清川忍不住抱了抱魏纾。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开心一点。”
魏纾一时无话,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对自己说,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这一年年底腊月的时候,郑唯安如愿娶到了魏绾,沈清川却没有如约归来,他们在京中小住了半年,魏绾便跟着郑唯安回了泉州,离别的时候有百般不舍,魏绾眼中含泪的拜别父母,上了车驾又拉着魏纾的手不放。
“姐姐,我这一别,再回来怕是要很久了。”
魏绾想起远嫁陵州的二姐魏绯,除了书信往来,至今未曾探亲,心中更是酸涩难耐,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姐姐,你一定要来看看我……”
看着魏绾泪水涟涟的样子,魏纾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了很多,她笑道:“好好好,我每年都会去泉州巡视的,你忘了么?”
“到时候一定去你家做客。”
魏纾拿起帕子给魏绾擦擦泪,郑唯安站在一旁有些心疼道:“夫人不要伤心,若是想家,我们可以每年都来京中小住的。”
魏绾听了之后,终于有了些笑模样,安顿好魏绾,魏纾又走到郑唯安身边,小声嘱咐道:“你们刚刚成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是最好的,按时写家书报平安就好了。”
郑唯安看着魏纾有些疑惑,“大姑娘的意思是?”
“京中的事情不好说,沈清川至今未归,你应该清楚你们做的买卖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魏纾道。
“是齐王?”
魏纾点点头,“齐王之前有意要纳绾绾做侧妃。”
“大姑娘放心,我心中有数了。”郑唯安笑了笑,又道:“年前天气不好,沈清川是被海上的风暴给耽搁在马六甲了,等再过段时间海上气候好一些,他自然就回来了,大姑娘别担心。”
“你们心中有数就好。”魏纾也笑了,“快走吧,再晚怕是你们今晚要露宿野外了。”
“就此别过。”
“一路顺风。”
郑唯安带着魏绾走了,三婶看着远走的马车,按奈不住不舍之情,痛快哭了一场,三叔默默安慰着老妻,也是红了眼角。
魏纾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块,她知道魏绾会过的很好的,郑唯安也会对她很好。
她又恢复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忙碌,大江南北的到处跑,谢瑜始终没有来信,也没有人去主动提及,只是听照管谢大人和柳沅湘坟茔的下人说过,每年的清明和中元,总会有人来祭拜,魏纾在问过几次之后,不得结果,便将几个远在晋阳铺子和产业拨给了谢瑜,自此再不过问。
沈清川终于从海外归来,他受了点轻伤,还没好利索就匆匆忙忙来找魏纾,他知道魏纾一直在致力于改善农桑,带回来的多是一些农作物和种子。
魏纾想要表示感谢,但沈清川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缺,便只能默默记在心中。
沈清川像是一道光,他总能准确的找到魏纾所在的位置,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给她带来帮助。
这是谢瑜不曾给予过的陪伴和安全感。
魏纾渐渐地有些习惯了生活中没有谢瑜的日子,她时常会想,也许过往种种确实是她强求了,她和谢瑜本就不般配,也许如现在这般,才是他们的最终结果。
元贞四十二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两年后,七月末,晋阳。
“少爷,京里来信说老爷的墓已经修好了,但是您想将老爷的骨灰迁回故里,这得跟夫人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