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魏长渊面带责备,语气严厉道,“你可想过,因你不告而别,让三叔三婶如何对人交代?若是你真的定下婚约逃婚了,你让世人如何看待我魏家?”
魏纾一时语塞,魏长渊天生一双笑眼,从来见他都是不疾不徐,鲜少对弟妹如此严厉,魏绾不敢看魏长渊,只能以手帕捂脸低声抽泣,魏纾道,“兄长别急,让绾绾把事情说清楚。”
“绾绾,你是不喜欢婶婶给你相看的这门亲事么?”魏纾拿过魏绾的帕子,给她擦擦泪。
“姐姐,我心里有人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魏绾哭着说,“我宁愿去庙里出家也不想嫁给旁人。”
“你先说说看,你喜欢的人是谁?”魏长渊开口问道。
“他是泸州来的贡士,叫李灵。”魏绾伤心的看着兄长。
“这个李灵,可是很有才华,前途远大呀。”魏长林夸赞道,神色却有些难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去书肆买话本,他也在买书,我们无意之中错拿了对方的书,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家里仆妇佣人一大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闺阁小姐出门买东西了,还买话本……”魏长渊越听越气。
“兄长认识这个李灵么?”魏纾问道。
“这个李灵是泸州李氏的旁枝,家中贫寒,父母举全家之力供他读书科考,他年少时便聪慧善记,博学多闻,此次殿试中的贡士们,除去那些世家子,便是这个李灵了。”魏长渊冷声笑道,“绾绾你还真是有眼光啊,比你大姐强了不知多少倍。”
魏纾临了被魏长渊挤兑了一把,一时无话可说,魏纾知道,自从她决定跟谢瑜成婚的时候,魏长渊就不满意,没想到现在都木已成舟,他还是意见十足。
“那绾绾,你哭的这么伤心,为这个李灵都要终身不嫁了,他知道么?”魏纾决定不接魏长渊的话,转而问魏绾。
“他对我也是有意的,他曾赠我一把他亲手绘制的折扇,还说等他殿试结束,结了父母上京来,就来求取。只是我隐瞒了魏家人的身份,他不知道我是魏府的小姐,只以为我是寻常人家的女孩。”魏绾说到情深处,脸上浮现出小儿女的甜蜜,只是又很快失落了起来。
魏纾看着魏绾伤心不已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魏长渊长叹一声,也是沉默不语,又看看她,像是在说,你是家主,你拿个主意吧。
魏纾想了想,只能道,“绾绾,你不想马上成亲,我可以帮你跟三婶求情,明天一早我就去;随我南下这个也好说,只要叔叔婶婶同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李灵,你要想好了,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他还会始终如一么?咱们家是士农工商最末位,若是他真的也对你用情至深,魏家如今我管家,我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
“再说了,即使他愿意接受你,但是你与他的前程孰轻孰重,你能保证他会永远不后悔么?谢瑜跟他是同期的贡士,你看看如今谢瑜是个什么样子。”魏长渊就这魏纾的话继续说道。
魏绾看着一旁认真清醒的哥哥姐姐,一时无法给出回答,平安带着小厮送宵夜过来,魏纾摸摸她的头,“天晚了,回去早点休息。”
“好好想想兄长我们今晚说的话,不是逼你立刻做出决定,但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一定要三思,一旦做出决定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魏纾看着魏绾认真道。
魏绾失魂落魄的起身离开,魏纾心中不忍,他不禁想到了家中已婚的兄长们,还有远嫁陵州的魏绯,魏长渊已经坐下开始吃馄炖,魏纾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问道,“兄长,你和文君嫂嫂成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和文君自小一起长大,我们自然是感情深厚。”魏长渊喝了一口热汤,看魏纾一时有些钻牛角尖,又道,“你不要被绾绾影响了,大哥和二哥成婚之时都是心中欢喜的,你看大嫂二嫂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人家夫妻感情好着呢,自古以来哪家的儿女婚配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和二嫂婚前也没见过面啊,也就是绾绾,一天到晚瞎跑,三婶疏于管教,让她差点私定终身。”
“那二妹呢?”魏纾不放心的问道。
“二妹成婚三年,只比你小一岁,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说她过得好不好?”
看着魏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魏长渊忍不住道,“你别光操心人家,你管管你房里那个,一天到晚除了喝酒就只会发疯,还有个男人的样子么。”
魏纾看着魏长渊不满意的样子,失笑道,“夫君今年才十六,又遭逢家中巨变,给他些时间,他会好起来的。”
“你就惯着他吧。”魏长渊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