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苏芫莺一夜无梦,十分好眠地自然醒来,昨夜除了地板有些硬之外,一切都适宜。 她刚睁开眼,伸直双臂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却被面前放大的一张臭脸吓了一跳。 “啊!——” 清早的第一声开嗓,墙院上正捕虫的鸟雀,吓得扑棱着翅膀唰唰地飞走了。 孟寇屿脸色黑得能滴墨,肉眼可见得想要把她杀了,再鞭尸三百回合的怒意。 苏芫莺撑着地往后挪了两步,颤抖着问:“您是怎么了?” 见她无辜的模样,孟寇屿直接被她气得发出一声冷笑。 黎明时分,千岁爷嗓子干涩灼痛。他踢了几下睡在地上的宫女,想让她给倒杯水喝,却没踢醒。 只好亲自下床,起身在冷宫中寻找茶水。可笑的是,找了有小半个时辰,只找到半壶凉透了的水。 彼时的孟寇屿手中拿着那盏茶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他甚至怀疑瓷壶里面装得不是水,而是其他液体。 纠结半响,好在喝下去之后,虽味道不怎么好,但总归能尝得出来是能喝的凉茶水。 解了渴之后他才发觉身上过于紧绷、束缚地他难受,垂首一看,小了不止一码的女裳正绷在他的身上,他骤然变脸。 一脸阴沉浑身冒着冷气的他回到杂物房,望着地下躺着的小宫女,神色不明地一动不动盯着她。 “你竟然敢给咱家穿女裳。”这句话说得能明显听出来咬牙切齿。 此时才寅时末,天刚明,劳累了整晚的苏芫莺睡眠极好,根本不会这时醒来。 孟寇屿如今气得胸口一滞,却没法脱下衣物,他那堆烂泥般的衣裳堆在外院里,脏得不能要。身上只有件女裳,脱了就全.裸。 于是,当下苏芫莺一脸迷茫的惶恐,而孟公公却险些气得要当场杀人。 她小心翼翼地去觑他的颜色,声音很轻地问:“公公您是要回去?” 苏芫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为何生气,给他穿了舒适的衣物,又让他占据了唯一的床榻,而她躺在地上。 孟寇屿强压制住怒意,吩咐她,“给咱家找身衣裳,再弄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她张口欲说些甚么,但又紧急闭上了嘴。她慢慢地哦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孟寇屿见她立即出去,稍微顺气了那么一点。 他坐在榻板上,脑中在思索昨日心脏急痛一事,为何发病来得如此巧,恰逢他孤身一人,偌大的皇宫想要他命的实在太多太多,数不过来。 或许不是宫内之人做的,宫外的大臣以及各方势力狼子野心,不敢小觑,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他有个疑问,既然都已然成功下毒了,为何不直接毒死他?反而让他疼了一夜之后相安无事。 孟寇屿抬手按了按心脏,跳动正常,无疼痛感,好似昨夜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不太确定体内是否仍留有残存毒,此刻他体内无任何不适,最多有点虚弱血气少,自身未曾察觉出大碍。 孟寇屿拧着眉头深思,昨夜除了出去杀了人之外,只去过皇帝的养心殿,除此之外的水食他都没接触过,难道是贤治帝见他权势威慑到他的王位了,所以起了杀心……? 一想到有如此可能性,他的神情变得肃冷又凛冽,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杀意,包藏弑君的祸心。 “咚咚。”门口处站着的苏芫莺,面容尴尬地敲了敲门,使得沉浸在思绪中的孟寇屿唰然抬起了眸。 泛着寒光般的双眸和她天真无邪的眸子对上,两双眼睛中是截然不同的人生,恰似他二人不同的性格和遭遇。 苏芫莺迟钝地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在她眼中,每每见到千岁爷他都是这副冷脸的状态,根本没有哪一刻是心情愉悦。 当下这一副吃人的模样,跟刚刚她起床时,见到的状态好似没甚么差别。 苏芫莺一手拿着她的存粮——干巴硬邦邦的窝窝头,风干到一捏全是渣子往下掉。另一手拿着她另一套秋季的襦裙,颜色比他身上的这件嫩藕色夹袄有过之而无不及,亦是少女穿得浅淡颜色。 她丝毫没觉得不对劲,满脸天真的上前,直接把带来的物品放在孟寇屿手上,半点儿不懂眼色。 看着孟寇屿一脸僵硬的表情,她还问:“您要的我都拿来了,孟公公您满意么?” 此时的他顾不上她没说谦辞自称,反而被她的蠢笨惊到无言以对。 见他迟迟不动,苏芫莺噢了一声,反应过来了,面带愧疚之色,恍然大悟道:“您是不是不会穿女宫装,我来服侍您。” 孟寇屿彻底沉默,他如今不想张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会有如此傻的女子。 她是怎么能在宫中活下去的? 看着手上被她放置的两样东西,孟寇屿直接气得一拂袖,手上的衣裳和干窝头被他一下子甩飞数尺远。 窝头撞在墙角处,发出砰地一声响,可谓之坚硬。 苏芫莺不明所以,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蠢得甚至能看透她眼中的潜台词,这是又怎了? 她鹌鹑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眸子也垂了下来,试图假装不存在。 孟寇屿气崩了,“咱家看你是在羞辱我?” 上一次他这么说,还是在朝堂之上,对着文武百官大方厥词。 苏芫莺立即摇了摇头,求生欲在这一刻极其强烈,她语气慌张地说:“不,我没。殿中只有这些,我按照您的吩咐把能找到的都拿来了。” “当着咱家的面,冒犯咱家的,你知晓是何等下场吗?”孟寇屿不听她解释,语气不善,暗藏了几分威胁。 “知道的,会被拉去后花园当养